为何老天这么待她不公?妈妈走了杳无音信,对她来说,实在打击太大,就算再过很长一段时间,也无法走出阴影。现在无缘无故又被所有人口口声声说成自己是杀人犯,冤啊,她喊不出,也得不到任何一个人的支持,是何等的憋屈啊?
又发生一件命案,学校里很快就传开了。而且更严重的是,班上有些的人嘴巴也闲不住,草草把陈永清是凶手一事一传十,十传百,后果就是闹到全校人都皆有所闻了。
陈永清一旦出了教室,就会遭到一部分人的唾骂:“走吧,瘟神,快离开这学校。”
还有的人做得更过分,他们只要见到陈永清,骂完之后不过瘾,还把拖完厕所的脏水全泼在她的身上,然后还不忘附上尖酸刻薄的一句:“有的人啊,不知趣,像这厕所里的水又脏又臭。快滚出学校吧,免得遭人嫌弃。”
陈永清是凶手的事后来传到了校方的耳朵,不管他们信不信,可为了维护学校的安宁,不得不低头于公愤,就给她随便安上了一个罪名给予开除。
通知一下达,陈永清的班主任成杰空出一上午的时间把她找来谈话。
说实话,成杰还是蛮看重陈永清平时的刻苦用功,要不是因为领导的命令,他怎么会舍得让她离开呢?
成杰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地说:“最近,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我想你最清楚不过了。但你要再待下去,可能会对学校的名誉不好,经过校方决定,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学校了,学费会全部退还给你。另外,你还会得到一些安慰费的补偿。”
开除?
陈永清震惊万分,声音发抖地问:“成老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她那么努力去忍受这些天来的不堪入耳的辱骂,为了就是不想让自己分心于学习之外的事情。可到头来,却得知她竟然要被开除!不,她不接受这个结果。
看到陈永清埋头咬着嘴唇的模样,成杰真的不想说下去了,他明白她对学习的热衷,然而开除太伤了她的自尊心。
“永清,你是个好学生,老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你走了,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成杰的话深深烙印在了陈永清的脑海里,她背着比较崭新的书包出了校园,时不时会回头依依不舍地望几眼。
灰蒙蒙的天空,下起小雨,像是对她不幸的遭遇而小泣。
这里,以后再也不能来了呢……
可她该怎么向父亲解释呢?
心烦意乱的爬上了五楼,陈永清站在门口踌躇了有十来分钟,等她把语言组织好后,正准备敲门,却被上来的大婶喊住了:“小清啊,你爸爸不在家。”
“苏伯母,您好。”陈永清微微颔首一笑,礼貌问候。
“乖孩子,你饿不饿?来伯母家吃点饭垫垫肚子吧。”苏兰青很是喜欢陈永清这孩子,简直就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孙女来看待。
“不用了,伯母,我爸爸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要是拒绝的话,我可要生气咯!”
实属无奈,陈永清有点哭笑不得:“那好吧,伯母,打扰您了。”
苏兰青招待得特别周到,她给陈永清洗了几串葡萄,还把刚买回来的猪耳朵切成一片片,拌上佐料递给她吃。
“哇,伯母,这个你不自己留着吃吗?”陈永清看着平时很少吃的猪耳朵,不好意思下口。
“你吃吧,不够还有呢,你爸爸经常来我家修电器,这些算是给你们的回报吧。”
“谢谢伯母。”陈永清这才动起筷子夹了几片。
“嗯,伯母做的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苏兰青看她吃的津津有味,脸上的笑意持久不散。
“叮铃铃”的电话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苏兰青站起来说:“小清,你继续吃,我去接个电话。”
陈永清咽下嘴中的食物,应答:“嗯嗯,好的,伯母。”
“喂,您好。”苏兰青接起电话,先打了一声招呼。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对方好像说了一件比较严重的事,让苏兰青突然提高音量询问。
“我看一会能不能过来,麻烦您们了。”
挂完电话,苏兰青脸色不是很好,甚至感觉还有些哭意,陈永清看出来了,她不知情地问:“伯母,发生什么事了?”
苏兰青坐到女孩身边,双手捂住陈永清稚嫩的小手,神情变得很忧伤,语气转为难过的哽噎:“小清啊,你是乖宝宝,对吧?那接下来伯母说的话,你一定要挺住啊!”
陈永清心中突然没底,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笑容凝固住了:“伯母,什么事?小清会接受的。”
苏兰青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抽抽泣泣讲完了全过程:“小清,你爸爸在工地上出事了,他…为了…救他的…同事,从…高处…处上摔下来了。虽然他被及时送往了医院,但刚刚医院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他人已经没了。”
苏兰青捂着嘴,痛哭不止。这个事一说出来对一个十岁的女孩来说,太过残忍。她的妈妈走了,现在唯一的父亲也去了天国,她还那么小啊,就失去了双亲,上天为何不给她多带点幸运呢?
“伯…伯母,这…是真的吗?爸爸他…他真的……”陈永清泪如泉涌,心被这残忍的真相绞得特别痛,她好后悔,不该听的。
“小清,我知道你很难过,想哭的话就到伯母怀里尽情的哭吧,孩子。”苏兰青揽过双目无神的陈永清,深感同情地说。
陈永清望着窗外的夜景出神,许久喃出一句:“伯母,能不能带我去医院看看?”
“好,我这就带你去。”
苏兰青拦了一辆出租车,和陈永清急急慌慌赶到医院去。
是XX医院,陈永清打开车门,一个不稳就摔倒了。苏兰青见状,连忙把她扶起来:“孩子,你没事吧?”
陈永清表情凝滞地摇了摇头,沉闷不语。这点小痛跟心痛相比,简直无足轻重。
一路上,若不是苏兰青挽着,她不知要摔多少跟头。
苏兰青在前台问了陈俊凯的地方,就带着陈永清坐电梯直达六楼的手术室。
“你们是陈先生的家属吧?”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向前来的两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