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人初静郡主及笄(4)(1 / 1)初如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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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觅芜心翼翼的伸出手,却只触摸一下那锦盒的边缘,便又缩了回去。

“这样一盒,如今就是有万金,也没地方求啊。”

墨泽打了个哈欠,回头朝着墨深道:“瞧见没,这才叫会送礼的。”

容汐珞笑道:“这瑞王殿下的母族是寒川最大的贵族,有这么一盒积年存着的茶饼也不稀奇。”

林觅芜道:“再不稀奇也是极珍贵的,如今竟拿来送你。”

容汐珞笑了笑,只听林觅芜又道:“上次我和舅母陪着云娘娘话,她还特意和我们起这瑞王殿下的种种好处来,似乎对他很是中意。那马球会我瞧他身手也不错,珞儿,就算不是陛下的意思,依我看这瑞王殿下也是值得你考量一番的。”

容汐珞合上了锦盒,低眉不语。

林觅芜离开落雨阁后,容汐珞便叫紫鸢将众多礼物都收进了库房,唯独留下了程敏送的绣衫和齐昀霖送的茶饼。

春潇多雨,湿气连山,几日后,燕帝收到急报,晋淮一带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水患,多地遭难,以至摧毁民屋上万余间,死伤无数。

燕帝连夜召集大臣商讨赈灾事宜,由户部计算所需物资与总计钱粮,并将一份又一份的赈灾条陈递了上去。

临安殿上,众大臣一个个手持象牙笏板,面容肃穆,御史台中丞梁广仪在工部和户部面议后,站出来道:“陛下,若按惯例,实施赈灾该由一位皇子出面,不知陛下打算安排哪位殿下前往?”

燕帝轻抚了抚眉毛:“这个……”

“陛下!”

中书令韩滨率先持笏板道:“臣以为襄王殿下人品贵重,堪当此重任!”

“陛下!”工部尚书沈攸立刻也站出来道:“臣认为宁王殿下素有经验,此次晋淮沿海数地遭殃,需以尽快平复各方灾情为上,故而,宁王殿下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福瞟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上燕帝,只见他笼着眉,半眯着眼,手掌在华服下慢慢摩挲着,不由得暗暗叹息。

“素有经验?”韩滨冷笑一声,道:“沈大人是上次赵州的旱灾吗?呵呵呵呵,还真是有经验,那一次过后便发生了暴乱,多少官员牵涉其中沈大人这么快就忘了?”

“你!”沈攸圆眼一蹬,道:“暴乱一事乃是刁民作乱所致,与宁王殿下何干?”

韩滨向前迈了一步,提高了嗓音道:“陛下,臣以为宁王骄纵,怕是吃不了这个苦,还是襄王殿下更为合适!”

礼部尚书章谦应声道:“陛下!臣以为韩大人所言有理,臣附议!”

襄王……晟儿吗,你还真是得人心啊,这可都是朝中大员,皆是两朝元老。好,好啊……燕帝内心冷笑数声,表面仍是不动声色,他神色睃睨,还有谁?

见燕帝没有回应,又有几位臣子站了出来,多数还是支持襄王遮居多,但同时,支持宁王的也不甘示弱,两方纷纷站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在大殿上吵了起来。

“阁下此言差矣!”沈攸唾沫横飞,就差要拿手中的笏板去拍对方的脑门了:“你哪只眼睛看见宁王骄纵了?胆敢污蔑皇子,你安的是什么心?!”

“呵呵”韩滨讥讽道:“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过就是论事,陛下还在这里,沈大人又为何如此急躁的要为宁王鸣不平呢?”

章谦亦歪着脖子帮腔道:“此次灾情紧急,自然该由德才兼备的皇子前去才是正理,试问众多皇子之中,哪一位的贤名在襄王殿下之上的?”

燕帝的眼睛睃了睃。

刑部郎中云追此时刚欲抬步,手臂却瞬间被身旁的云僚按住了。

卫国公秦柏年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对父子的动作,不禁也微微沉色。云僚,你还是打算冷眼旁观吗?

此时大殿的座上传来一声威严而浑圆的声音:“众卿!”

聒噪的辩论得以暂停,几个人闭上了嘴,却仍是怒目而视,想以眼神杀死对方。

燕帝微笑着道:“朕已有属意之人,众卿不必再吵了。”

韩滨、沈攸等人均是互相讥笑得看了对方一眼。你看陛下到底选谁?随后都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恭敬的举着象牙笏板。

“朕欲命瑞王前往晋淮。”

人人脑中都是“轰”的一声,这一下可是炸开了锅。

秦柏年立刻站出来表示反对:“陛下!不可呀!赈灾乃是大事,瑞王殿下远离朝廷中枢多年,许多流程必然诸多磕绊,如此一来岂不延误了灾情?必会激起民怨啊陛下!”

“哦?让霖儿主持赈灾,就会激起民怨?”

赵福注意到燕帝的手倏然攥紧了,面色的表情却仍是微笑着。

秦柏年,受袭一品卫国公,任兵部户部双尚书之位,贵妃秦柔的父亲,宁王齐昀易的亲外公。多年来,燕帝明里暗里受了他多少掣肘啊,赵福心里又是一声叹息。

“陛下!”秦柏年面露忧色,俨然一副深谋远虑为国为民的模样:“此次灾情严重,不仅需要平复灾情,还需安抚民心,瑞王不善交际,该由品行更为豁达的皇子前去才更为合适!”

“是啊陛下!”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刚刚还互相瞪眼呛声的众臣突然团结一致,纷纷拱手高呼。

大殿中继而死一般的宁静。

忽然在众人中,传来一声嗤笑。这笑在安静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极为刺耳,不少人忍不住回头去看,到底谁这般狂悖,敢在大殿上放肆。

秦柏年的眼中浮上一层阴霾,也侧过头去。

果然……

与之相反的,是燕帝的眼神忽然变得铮亮,他含笑着看向座下的那个人。

云僚双手插进袖子,那笏板被他攥着只是在袖中露出来一截儿,他脸上的笑犹在,连眼角堆砌的都是嘲笑的纹路。

他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朗声道:“品行豁达?人品贵重?贤名在外?这是要去实施赈灾,不是论几句品德高尚就能顶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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