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汐珞本能的应道。
齐昀霖深嗅了一下她的发间,低头在她的耳廓边轻轻吻了一下。继而轻声道:“珞珞,等我回来。”
容汐珞点了下头,两个人又安静的相拥了一会儿,直到门外再次传来墨泽的骂声。
“妈的!我操了!这死鱼眼!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容汐珞一怔,脱身就向外走。
齐昀霖微笑着跟在她身后,步伐轻慢。
容汐珞推开门,只见墨泽和墨深两个和无休打成一团,刀光亮眼,剑风凌厉。
纵观无休,两手空空,以手为刃,却是能绰绰有余的辖制两个人!
容汐珞不禁也惊住了,除了大哥那异于常饶劈山神力,二哥的武艺达练、精于兵刃,这无休的一招一式倒似全无章法可言,偏偏又行云流水一般,两人还未使出的招式他也好似可以未卜先知,在围攻之下就像滑手的泥鳅,让两人无论如何都碰不着他半点儿。
不仅如此,饶是容汐珞这样哪怕不懂武功的人,也看得出来,无休仍是在让着这他们二饶,根本就没有认真在打。
怕……不是个怪物吧?
“墨泽!墨深!快住手!”容汐珞立刻喝道。
墨泽满脸戾气,正欲扬手再次出招,听见容汐珞的声音后,半晌才忿忿不平的将手放了下来。墨深亦是寒着脸收起了剑鞘,徒了一旁。
无休衣袂飘然,收招如闪,而那双眼睛始终似睁不睁的半抬着,冷漠的转过身,对着齐昀霖一拱手。
“无碍,珞珞何不让他们再打一会儿,对墨家两位兄弟也是大有助益的。”齐昀霖嘴角挂着笑,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样子。
墨泽眯眼盯着无休的一举一动,不甘心的磨着牙。
容汐珞道:“这位……无休公子,莫不是……”她回头看了齐昀霖,正对上他也在含笑的望着自己。
齐昀霖点头示意容汐珞所料不错:“我用若无忧这个名字的确是盗用了他的名头,他才是若氏一族现在的掌事公子。”
“若……无休?”
“没错。”齐昀霖转而又昂首向墨泽道:“墨泽兄弟不必气馁,你输给他并不算丢人,若按辈分算,他应该算是你的……师叔。”
容汐珞:“……”
墨深:“……”
墨泽:“???的啥???”
三张脸齐齐的面向无休,后者端然静立,正所谓真人不露相,眼前看似柔弱不禁风霜的“少年”竟是多重身份,且是一个比一个惊人!
“哪……哪来的四叔!”墨泽津着眉,舌头都打了卷。
“云尚书算是你的师傅吧?”齐昀霖呵呵笑着,开始给墨泽细算起来。
墨泽眉毛抖了抖:“倒是……嗯……算。”
“容青将军也算是你的师傅?”
墨泽:“嗯……”
“好,云尚书师承璞灵山的太虚大师,容青将军在成年之后到璞灵山学艺,亦是拜在太虚大师的门下,大师在三年前已然登仙,而无休……”齐昀霖稍稍歪起头:“是太虚大师的最后一位关门弟子。那你,他算不算你的师叔呢?”
墨泽机械的扭头,望向无休。
这都什么跟什么?
管一个面相“稚气”的子叫师叔?开玩笑的吧?
可……他的武功真的很好……难怪他刚刚能勘破我和墨深的所有招数……
啊啊啊啊!!!谁来赏我一刀啊???!!!
墨泽突然抓住了自己头发,撒腿就跑。
“啊啊啊啊我操了啊!!!”
无休无言的,微微的,瞄了一眼他跑开的方向。
墨深:“……”
容汐珞扶额:“额……他……可能……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齐昀霖笑道:“没关系,总会习惯的。”
容汐珞:“……”
秋风凉爽肆意,在齐昀霖离开后,大家各回各房,墨深回屋后,便见墨泽在床上瞪着眼睛挺尸。
墨深走到了桌旁:“怎么不点灯?”
“哥。”
“嗯。”墨深点亮疗烛,应了一声。
墨泽盯着花板:“你……我是不是白活了?”
墨深:“……”
墨泽:“他不过大我五岁,功夫比我好,长得还比我年轻。”
墨深:“……”
墨泽:“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墨深:“……”
墨泽:“唉,算了,明朝郡主借点银子置办后事吧。”
墨深:“……”
墨泽突然蹬了下腿,低声骂了一句:“妈的。”
墨深转身去铺自己的被褥,问道:“今怎么出去那么久?又去哪了?”
墨泽的脸阴了阴:“没去哪,就去了趟宫里。”
墨深猛然回头:“宫里?”
“嗯。”墨泽桀然一笑:“去送礼。”
墨深轻微皱眉,知道他肯定是没干什么好事儿,不过不知道总还能少些忧虑,索性也就不问了。
夜黑,风高。
宫墙之内,各个宫殿的灯盏点亮,这座白日里金碧辉煌的雄伟皇城,到了夜晚,却是格外的幽寂,有种肃然的冷漠庄严。
秦柔被一群宫婢簇拥着,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娘娘今清点各宫的账目可劳累坏了,奴婢炖了大骨汤,在内室已经火温炖了好几个时辰,这会儿应该入了滋味儿,娘娘喝一盏,也好安枕。”一个瘦肩窄身的宫婢托着秦柔的手,轻轻笑道。
秦柔面容疲惫,她点点头,在内室的案几后坐了下来。
“莲薇,去把汤端过来。”那瘦肩宫婢向外吩咐了一声,便绕道了秦柔的身后,开始为其捶背。
另有一个宫婢蹲下来为秦柔捶腿,而那名被唤莲薇的宫婢称了声是,便转身走向殿内的另一侧。不多时,她端着放有一个瓮和玉瓷碗的托盘慢慢走了出来,放到了案前。
掀开瓮的盖子,一股诱饶香味飘散四溢。
秦柔本在闭目养神,此时微微睁开了双眼,露出几分悦然。
那莲薇俯下身,一手将玉瓷碗托在掌心,另一只手拿起汤匙,在瓮中搅动了几下,遂一勺一勺将汤盛入碗内。
待要盛满时,莲薇忽然停下了动作,细盯着碗内看起来。
“啊!!!”
莲薇突然将手里的碗和勺子扔了出去,发出一声尖剑
“你干什么?!”那瘦肩宫婢立目喝道。
秦柔冷声道:“怎么了?”
莲薇吓得不轻,只是死死的盯着地面,盯着那刚刚被自己撒出的汤。
秦柔和那瘦肩宫婢也同时看了过去。
玉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汤汁和食材撒在冰凉的地板上,还在犹然冒着热气。
只见几块儿煮的发白的肉骨中间,竟赫然躺着一截儿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