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疏影楼的一楼。

一大一小，一蓝一红两道身影飞快地交着手，招招生风。

看不清过了多少招，两人一个相冲，然后猛地分开退向两边，看着对方，都在呼呼地喘着气，却是谁也没再攻上去。

“主子，不打了，打不动了，属下认输。”凌羽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道。

东方洛染也没有半点力气了，见他坐，也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行，明明是平手，你怎么能认输呢，休息休息，咱们再来。”

“主子，地上凉，小一子，快给主子放个垫子。”凌羽道，然后才道：“纵使有红莲相助，您习武不过才六个月，能和属下打成平手，就是属下输了，主子，您要是不过瘾，休息休息，让小一子来吧。”

疏影楼内除了他和主子只有暗一和雪公子，凌羽明提红莲倒也不顾及什么。

东方洛染想了想道，“我如今的身手还打不过暗一。”所以她才不会和暗一过招，得等她能把暗一揍趴下的时候才行。

暗一听了她的话，还不知道东方洛染已经盘算着以后将他揍趴下的事，就看似谦虚实则自得地笑了笑，道：“主子，属下可不会坐等被你赶超呐。”

“还坐等被主子赶超，那主子留你作甚？”一旁的凌羽翻了个大白眼，毫不客气地出言讥讽。

“嘿，那也好过没来及坐等，就被主子超了的强吧。”暗一赤裸裸地嘲笑。

凌羽本就郁闷，被他这么一说就更郁闷了，他直接无视了暗一，神色认真肃穆地单跪在地：“主子，从今日起属下的训练量加为原来的两倍，一定会拥有保护主子的能力。”

暗一插嘴：“两倍哪够呀。”

“那加为四倍。”

“好好，这还差不多。”暗一抚掌笑了开。

东方洛染挑挑眉，笑了笑道：“既然你两兴致这么高，那便这样办吧，不过本少爷做事向来讲究不偏不倚，既然凌羽主动把训练量加成了四倍，那小一子，你的训练量就也加为四倍吧。”

“主子，别呀，我可没说要加训练量。”

“加，主子，必须让他加，不然以后给您丢人。”凌羽在一旁煽风点火。

所谓相互伤害，就是如此，东方洛染想着。不再理他们，她看向了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雪璃月，“雪璃月，还从来没见过你露两手呢，怎么样，有没有兴致？”

雪璃月道：“你不是见过了么？”

见过？指魍魉之森那次么？“这不同，那是杀人，这只是切磋一下而已。”

“和你，还是和他们？”

“和......他们吧。”东方洛染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冲着雪璃月笑了笑，然后看向暗一和凌羽，眼中的意思两人瞬间明白了。

“你们两个一起上，使出所有本事来——”

“是——”“是”字还没落完，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已如离弦之箭冲着雪璃月而去。

看东方洛染笑得眉眼弯弯，雪璃月挑挑眉，这小家伙，还想给他来个先发制人？雪璃月坐着没动，随手抄起盘里的瓜子掷了过去，角度刁钻，速度极快。

两人见状，收势不住，凌羽一个翻转堪堪躲了过去，暗一伸手将瓜子接住，手指染了血。然而还不待两人落地，又有两颗瓜子急速射来，引得两人赶紧躲闪，如此一来而去了十几回，暗一趁着落地的空当终于道：“雪璃月，要打就堂堂正正大，你这算什么，哎——”

暗一的话还没说完，铺天盖地的瓜子就来了，个个角度刁钻直击人的要害，封死了两人的每一条退路，瓜子打在身上极疼，两人只能生生受着不说，还顷刻间就打趴在了地上，样子狼狈。

“认输，认输——”

瓜子停了，终于让两人喘了口气。

“啧，连瓜子都打不过，还谈什么要和人家打？”东方洛染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啧，幸亏她机灵，临时改了口，不然这会儿趴在地上的人就是她了。

“你身边的人，还不错。”雪璃月中肯地评价。

看了眼趴在地上还有些起不来的两人，在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雪璃月，东方洛染眼角抽了抽，这样子，就像一个大人教训了两个刚会走的小孩子一样，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惨不忍睹。

这雪璃月的实力到底有多深.......想到这里，东方洛染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雪璃月。

雪璃月道：“你看着我作甚？”

“雪璃月，你练武多少年了？”东方洛染忽然问。

不用她再继续说，雪璃月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心里有些好笑，问：“你的九幽诀练到几层了？”

东方洛染拧了拧眉，不情愿道：“五层。”

“那等你练到九层以上再来问我吧。”

九幽诀九层以后，只剩小圆满，大圆满两层境界。

东方洛染忍不住问他：“难道你的九幽诀已经达到了大圆满境界？”东方洛染觉得自己应该猜得高一些，好让雪璃月丢丢面子。

雪璃月摇了摇头。

东方洛染试探道：“那是小圆满喽？”

雪璃月又摇了摇头。

东方洛染笑了开，“难不成是九层？”看来要追上这人也不是不可能嘛.......

雪璃月道：“我用的心法，并非九幽诀。”

“什么，不是？”

雪璃月淡淡道，“我并未达到修炼九幽诀的条件，自然无法修炼。”

“九幽诀修炼的条件？”东方洛染来了兴致。

“九幽诀是至阴心法，你是女子，又招来了至阴至邪的幽锁，说明你的体质可以修炼九幽诀。”

“那是你的功法厉害些，还是我的厉害些？”

雪璃月眸光动了动，勾唇：“自然是我的。”

东方洛染：.........

见面前的小家伙摆明的郁闷，雪璃月忍不住笑了，也不再逗她，解释道道：“多年来，能练九幽诀的人少之又少，真要分个高下，只能等你有所成之后和我比一比了。”

东方洛染哼哼了两声，这才脸色好了些，雪璃月心中愈发失笑。

“小一子，现在让你加四倍的训练量，你没意见了吧？”见暗一爬起来，她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暗一坐在地上，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就算想有，也不能有了呐......”

这雪璃月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比他家主子还像个怪胎.......

“小公子。”门外响起了下人的声音。

原本还在地上的两人连忙起来，凌羽看了看东方洛染，见她示意，便问道：“何事？”

“老王爷差人转送来宫中的帖子，让您在年关时进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