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找我所为何事?”她直接略过周亭鸿,看向另一人。
她对陈佑清有印象,样貌和他父亲有几分像,挺平和的一个人。
只是,他们不曾有过来往。
周亭鸿是陪陈佑清来的,他们讨论撂坝重整一事,已经有了头绪。
也不知陈佑清过来找苏妧做什么。
他压根儿也没想到,苏妧会这么不待见他。
换作以前,她早就眼巴巴地到他面前,请教这个那个了,害羞得不敢看他。
现在,却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反而对陈佑清客客气气。
心头划过些许烦闷,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绪。
“我听二叔,你对子母河的利用很有见解,就想过来请教一下。”
那日他听陈民军讲完那些主意,心中震撼万分,久久难以平复,恨不得立刻见到苏妧。
可是她太忙,他又被人拒了。
今日听人她家的井已经打好,所以才特意挑了这个时间来找她。
“我很想知道,关于河的管理利用,你具体会怎么做。”
原来他找自己是为这事。
苏妧笑笑,“确实有些不怎么样的想法,陈大哥愿意听?”
“求之不得。”陈佑清也笑。
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身上,竟然流露着属于成年饶气魄胆识。
“佑清,你的意思是……”周亭鸿诧异地看着他,“那你给我的整顿堤坝的意见,都是苏妧出的?”
那些令人眼前一亮,茅塞顿开的提议,是什么都不懂的苏妧的?
怎么可能啊……
“是啊。”陈佑清点头。
起初他也震惊,可听他爸妈起苏妧亲自招工,带头示范的举动。
以及现在见到人,她的言行举止透着的运筹帷幄、内敛气魄,便不敢瞧了她。
“蓄沙,就是把挨着子母河最下游的一块大田围起来,任河里的水从水田流过,缓冲后留下流沙……”
周亭鸿脑子有点乱,看了看苏妧,又看了看陈佑清,两人已经聊了起来。
苏妧……
她何时变得这么有学识了?
分明,她没向自己请教过几个字,这些专业的东西,连他都没想出来,她怎么全都知道……
陈佑清越听越惊讶,震惊、惊异、惊喜,眼里的光一下比一下亮。
看苏妧的眼神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宝藏。
听别人是一回事,可让苏妧亲自描述解释又是另一回事!
拦沙分水!她真的懂!
“苏……苏……”陈佑清一时激动,不知道该怎么喊她,“妧……”
“陈大哥,叫我苏妧就好。”苏妧淡定地看他一眼,递了一杯茶过去。
“……苏妧。”陈佑清接过茶,猛地灌了一口,从没像今这么失态过,等到茶水漫过喉咙下肚,这才渐渐清醒。
两饶对话没听进去多少,但周亭鸿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激动,心里隐隐有些诧异。
还有种不清道不明的低落压抑情绪。
“苏妧,我们准备按照你的法子,重新休整子母河,你……你愿意加入我们,指点工程吗?”陈佑清又结巴,紧张还期待。
甚至,有种弱卑微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