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明见她还没睡,却又有些撑不住的样子,朝她勾了勾唇。
放好衣物,就去自制的抽屉里拿了几瓶药出来。
“过来。”
“涂点药再睡。”
苏妧猛地抬头。
心里惊怔不已!
瞌睡一下子全没了。
等手臂上传来一股凉意,她才惊觉,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沈初明在给她涂药!
他还记着她身上的伤痕。
这些日子,她每入睡前就会用他给的药涂一遍,伤疤已经淡了很多。
沈初明抓着她的手,将药膏抹匀,手法生疏,却又仔细温柔,很舒服。
苏妧坐在床上,不敢去看他的脸,只觉得脖子上有股灼热视线,盯得她如坐针毡。
但后来,也不知是她太困还是他的手法实在太舒服,苏妧垂着眼皮,脑袋一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梦到有人接住了她的脑袋,把她的头枕在他的膝上,等弄完了药,再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
昏沉间。
苏妧做了两个梦。
一个是关于前世被人弄去做实验,多年缠着她不放的梦。
那是一个实验室,四周白得发光。
她期间清醒过几次,每次都是一个年轻男人在观察她的生命体征,或者拿她做实验。
他的声音,平稳温和,让人心安。
“血压正常,数据已输入。”
“呼吸正常,数据已输入。”
“开始基因编写,请确认是否活体移植,注入混合血。”
机器人冰冷地报着各种数据。
手上被人插了密密麻麻的管子,她已经麻木到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了。
直到手术完毕,她也不知多少才醒来。
“你可是我最好最期待的苗子,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好么?”
那人冰凉的手指慢慢划过她的脸庞,她身子本能地觉得危险,想躲,想大喊大叫,却无法逃脱。
“阿音,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他长长一叹,将她紧紧抱住,却又心翼翼,生怕怀里的人消失。
她就是一具木头,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温暖,即便他的泪已经落到她的脸上。
另一个梦,则是不同的场景。
那是在一间昏暗冰冷的牢房,四周却干净得连老鼠也不敢爬出来作祟。
梦里有个人,她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但是却知道他坐在一张金红色的椅子上,四周无光,很暗。
他永远都在重复着那一句话,“交,留你生路。不交,杀之。”
她努力地抬头,却只能看清他半个下巴,孤傲、清冷贵雅,却又不可一世。
借着窗外透过的一丝光线,还能瞧见他一双黑色,纤尘不染的订制皮鞋,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扣。
十指纤长、干净。
足以看出他这个人有多么规整。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让她交什么,脑袋浑浑噩噩,好像,是她否认,不肯答应。
最后那人从她身上搜出了一枚戒指。
冰冷的黑色,上面缀了一粒红色的珠子。
她怕他,却并不畏惧。
相反,他身上有一种亲切福
他是谁呢?她努力回想,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耳边又在不停地回响着他的声音,一字一句,“我不喜欢撒谎的人,给我……把她手砍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