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

僻静的、貌似能藏住很多秘密的、平日里死灰般寂静的通道处，一切又恢复如初，冷风“哇凉哇凉”，恣意地吹着，虽是三伏气，却比冬日里更是寒些，冷飕飕、阴森森地，令权颤。

五十几岁的清洁工汪玉芬象是得了场大病，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摇一晃她进了女厕所。

“老汪”

无人应答。

“怎么还不答理人了？”司友丽自言自语着，有些不开心，但看着老汪“蔫头耷拉脑”，不像是故意的，便跑着跟了过去。

司友丽蹑手蹑脚地走进女厕所，水流“哗哗”流淌的声音，老汪头低得很低，象是在洗脸。

“看着也没事啊！”司友丽安慰着自己。悄悄地蹭了过去，伸手用力拍了一下，大叫着“老伙计！”。

老汪“啊！”地叫了一声，看来是被打疼了。

见汪玉芬根本不屌自己，司友丽来气了，双手使劲搬着老汪的肩膀，想着让她转身。

“哼哼”抽搐的声音。

“怎么了你？”

“没事，我真没事”沙哑的声音，司友丽听出来不对劲了。

“呜呜”抽搐变成低声哭泣

一把拽过自己的老朋友，看着她正“抽抽搭搭”哽咽着。

“出啥事儿了？”

“家里？”

老汪摇头，“哇哇”地哭着，一双眼睛都红了。

“单位？那个老色狼又？得逞了？”

“不是！啥呢？”

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得只有蚊子能听见，好在司友丽年纪不大，耳朵也不聋。

“到底咋回事儿吗？”司友丽有点沉不住气了，老姐妹掉泪，心里不好受啊！好几十岁的人了，早过了爱“哭抹地”的年龄，能哭这样，一定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了。

伸手帮老汪擦着泪水，心疼地缕了缕她的头发，温和地“别难过，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就和我，没准能帮上你”

“活了五十多岁，被个黄毛丫头一顿损，我跟啥是的！！！”汪玉芬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不停地抽搐着。

“谁？”

“杜洁婷？”

“是不是她？”

“那个护士，全院就数她最不地道”老司一面帮汪玉芬擦泪，一面气鼓鼓地“每弄得跟个妖精似的，我一看见她就来气，就不是啥好人！”

越越来劲，司友丽竟双手叉腰，像“泼妇”一样展出一副“骂大街”的架势。

看着老伙计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虎劲，老胳膊老腿地杵在哪儿，呜呜渣渣地撒欢着，活脱脱一个老妖精，还人家是妖精，自己一把年纪了，整个一个妖精奶奶。“哈”老汪竟乐出了声，推了一把司友丽，教道“别那么狠毒，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呢？”

“老汪，就你”汪玉芬的善良象是激怒了司友丽，指着自己的朋友，没好气道“你，你就活该被欺负，我都懒得管你我！”

气够了！

司友丽摔门离去，任凭汪玉芬跟在后面怎么召唤，就是不回头。“这个老家伙，还把自己给弄生气了”

哭了一顿，心情好多了，皮实惯了，汪玉芬没事儿蓉继续工作去了。

这杜洁婷，是个狠角儿！

平白被一个老保洁给吓住了，找了一圈也不见宋大主任的人影，杜心里犯疑，以为是老汪故意的，想吓自己，扯出个宋万年。再有被“爽约”也是头一次，长这么大，无论自己愿意或是不愿意的事，只有她杜洁婷爽别人约的，哪能让人给

心里气，眼前杵着个出气筒，杜洁婷就像被燃爆聊炮竹。“”啥话都出来了，一点情面也不讲，直到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妈妈同龄的女人眼泪出来了，才动了一丝丝恻隐之心，一把推开碍事的汪玉芬，左脚刚刚踏上第二节台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急转身，速度有些快，撞得汪玉芬险些摔倒，一个趔趄，还好一把扶住了栏杆

“碍事”瞪了眼眼前的老女人，一甩手，趿拉着七八厘米高的红色皮鞋，悻悻地走了

汪玉芬就因为这儿哭成了泪人，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爽！”杜护士心里这个美啊！“要是我当了领导夫人，这种爽事儿不是要都有了！”

邪恶的心灵盛不下“善良”，更不会发善心、善意、或是后悔对别饶不恭。于外人，一切都是“活该”，于自己，一切都是“委屈”。

得意又猖狂的杜洁婷可不是白痴，脑里全是先前的一幕，也想到了宋万年。

老宋是只狡猾的狐狸，虽然自己不太相信老汪的话，但“妨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象杜洁婷这样“常在河边走”的人哪里会不晓得

宁可绕路，杜也不要做只“逮捕的羔羊”

一楼的护士站，只有黄与郭在值班

！奇怪

杜洁婷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宋万年

“怪事儿，这老狗平时最厌烦郭了，怎么这儿会和她混在一起”

心里揣着糊涂，故意轻轻地、迈着碎步，皮鞋清脆的声音也微弱了许多

“哟，回来了！”

同老同学讲话，郭朝霞永远是尖酸刻薄。

撇了眼宋万年，冲杜洁婷努嘴道“找你的！”

郭朝霞话里有话。

老宋能听不出来吗！一脸不乐意，声怕名誉受损，辩道“合着我刚才布置的工作你都丢脑后了不成？还找她的”

“噢噢！”郭朝霞敷衍着。手指着另一个方向，悄不声道“她去了哪儿，没两分钟您就从哪儿出的”

“啥？”

郭一席话，杜洁婷惊住了，呆呆地望着宋万年。

老宋不愧是大主任，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临危不乱，那叫一个稳，心里早恨得牙痒痒“叫你张狂，这回老子就叫你付出代价，敢不拿我当回事，你也别想捞着好处”。

心里恨得很，嘴上得确是另一套话。

“你呀，年纪不大，眼神还不好了！”老宋假装逗趣道“杜，既然这样，跟我来一下吧！”看着护士们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宋大主任故意抬高了音量“去张院长屋里，换护士长”

“都没长个心呢，也不换班下来吃个饭”

宋万年指着两个不谙世事的护士，发着威。

正中杜洁婷心意，跑着跟在宋主任后面

“真的，把护士长给忘了”郭自责着。

“咱们领导巴不得呢，哈哈”

“你个不点，还啥都懂了，不过得也是哈哈！”

两人没心没肺地只顾着厮疯。

一前一后急走着的领导与下属，刻意保持着距离

杜心婷心里想着张伯谦，毕竟要去看他，和老宋离的远点也勉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宋万年心里也打着九九，憋着坏，算计着“能不能从这妮子身上捞点好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美人风情万种。“”想着想着，还有了唾液，贪婪地、任性地裹着自己那糙不聊舌头，一想到多次未曾得逞，就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