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的目光从白双笙接过盒子之后就没有从盒子上离开。看的时间久了,也就觉得它很好看,心血来潮非得让白双笙跟着他去这里的购物街。
两个人牵着马在街道里慢慢走。扎布毕竟是从这里长大的,找的路也和别人不一样。购物街,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本该是人最多的地方。一提到购物街,白双笙就能想起来每一个城市人最多的地方。人挤人是最常见的情况。可是,现在这个地方却显得有些冷清。他们两个人牵着两匹马都能有回声出来。
青石瓦,蓝墙壁,白房顶,很入眼。吱呀作响的木门发着有节奏的韵律,空气中还带着淡淡清香。店铺的老板们或是坐在一起看个电影,或是站在一起聊个家长里短。没有人着急,没有人浮躁。安稳的让人觉得这里就是时间的归宿。
“你就不好奇这里为什么没有人吗?”扎布看白双笙不停的看着两边的店铺也不说话,压不住无聊主动开了口。
白双笙的目光随着在屋顶落脚的鸟儿而动,看着它被小儿的笑声惊动飞起,再在旁出落脚。“好奇啊。好奇这里的平静安稳,喜欢这里的宁静。人多不多有什么关系,自己舒心自由,这样就好啊~”
声音里的向往不是假的,让扎布听了心疼。
“看看就好了。前面人就该多起来了。我们回去吧。”白双笙把缰绳往手心里多攥了一些。准备好调转方向原路返回了。
扎布仔细看了白双笙一会,确认她是认真的才有些不舍的跟着转头。“不用原路返回,这里的路多的很。很多路都是给马准备的,我们刚好能走。”
两人骑上马背,慢慢离开。
也许是因为体内血脉的原因,白双笙对这里很喜欢,很美迷恋。蔚蓝天空,风声响动,城市与草原的结合,让这里具有独一无二的魅力。阳光照在身上,是那么温暖那么舒适,又不想回去了。这里的风沙力度也刚刚好,拂过身上凉凉的但也很舒服。从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就能感受到灵魂拥抱自由的感觉。
忙碌的久了,会迷失自己。但是这里能帮你找回自我,让疲惫的心灵得到安慰。
扎布再次不正经起来,好好的正路不走非得走偏路奇路,起起伏伏的小山丘,高高低低的小洼地,或者是铺着小石子的沙地。总之就是哪里不顺就把白双笙往哪边带过去。这一路上可真是尘土飞扬,白双笙的浅色衣服都快不能看了。偏生白双笙还没啥怨气,颇有一种乐的自在的样子。不过偶尔吃几口尘土,眼睛进几次沙子,隐忍的笑着等到达路的尽头。
白双笙本计划自己在这边好好玩一玩,但是现在只能跟在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的扎布后边。到了养马的地方,两个人正在打闹,突然之间扎布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挂掉还没有一分钟,就见一辆黑色商务车疾驰而来。被扬起的尘土像是一条尾巴跟在车的后面,声势浩大。
车子围着马场绕了三圈,扎布被迫抬手挡土,白双笙侧着身体冷看车辆并跟着车子的方向转动身体的角度,保证自己可以一直看到车子的动向。疾驰的车子直到来到两个人身前不足半米处停下。车窗摇下之后,先看到的是格根无奈的脸。
驾驶位坐着一个嬉笑的壮汉。现在的N省天气还是带着寒气的,这人直接露着肩膀丝毫不惧寒冷。
他从一开始就看着白双笙警戒的看着车辆,现在又是看着白双笙不带眨眼的。末了突然大笑起来,转向格根问道:“这就是白家的后代?警戒能力值得表扬,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能不能应付得了啊~上车,把你们送回去。”
白双笙本想着回绝掉,却瞥到了男人右手上的纹身。那是……家族的印记。手暗自握成拳,强忍着内心涌动的反抗朝车门走去。
坐上车之后,内心的不安更加强烈,屏息凝神却感觉不到第五个人的存在。当车门关严后,白双笙的双眼突然被黑布蒙上。下意识的反抗被另一双强有力的手制止。双眼一紧,黑布条被牢牢系在脑后,双手被压制。
车内的氛围很是紧张。
还能清晰的听到扎布的呼吸,这是让白双笙极度警惕中的一丝安慰。
“现在可以请您告诉我您这么做的目的了吧?”再开口,就是极地之寒。
这样的语气让保持沉默的扎布先是惊诧后而释然。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在商界游走多年,没一点半点的本事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
开车的男人笑着:“这才是堂堂集团之主的气场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你呢,也别这么生气。我这么做都是按照你祖辈的意思。在他们跟前,我也只是一个小孩,他们交代的事我也得做漂亮了不是?不过你放心,我们几个才不敢为难你。只是需要你配合跟着我们到达地方,剩下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一边听着男子的解释,一边仔细分辨车子的速度。车速非常快,但是车体一直很平稳。纵使不愿,这人的车技确实很牛。不过,想要让她白双笙听一个无比陌生的人的安排?呵。
就在白双笙准备的时候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指引着自己,很是突兀的在耳边帮她倒计时。因为从压制之后白双笙一直很安静,“看护”她的两个人就规规矩矩的坐在她的两边。白双笙隐蔽又迅速地把一直准备着的小刀子从侧腰那里取出来握在手中。倒计时输完之后,白双笙猛抬左腿,用拱起的膝盖碰晕了一个,随即又起身而上凭着当初学医时候牢牢记住的体位把小刀子顺利地抵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然后威胁道:“停车,不然我现在就让他见血。”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把握着分寸把小刀更进一步。
男人一直在监视着白双笙,不过是一个转弯的功夫,自己的两个兄弟晕了一个,被挟持了一个,速度快到自己连一个影子都没看见。
惊诧的不止男人自己,扎布就坐在旁边。白双笙的速度不仅吓到了他,还把他逼到身体自然后退倚靠车门摆出防守的姿势。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住手!”
车子停下,一个充满威严的低沉声传了进来。
那开车的男子听到后立即停车,速度冲下车绕到后面把门打开,然后向老人行礼问好。
白双笙的左耳朝外,因为分辨声音而轻轻摇动。
“您是哪位?为什么要装作我外祖?”声线是和姥爷很像,音色也非常接近,就是唯独少了那份亲切感。
即使老人说着流利的国语,白双笙还是用流利的家乡话说道:“请您原谅晚辈的冒犯。事发突然,我又不认知这几位,为了自保才出此下策。”
老人见白双笙不松开,变得着急起来,拄着拐杖走进车子。“放了他,放了他。这是这里的规矩,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必须蒙着眼睛来,蒙着眼睛走。在外面也说不得这里的半分事情,也没能及时向你解释,请你宽容一下。能把这孩子放了吗?”
处于礼节,白双笙收回了刀子,飞速放回身上同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板板整整,姿势乖巧,神情自然。刚才那件事情就仿佛是众人等我错觉。
“可是我的笙儿回来了?”又传来了一声雄厚的声音。不过这个称呼让白双笙感觉不自在。“把布条摘下来。”
这位一声令下,刚才还被白双笙反压的男生迅速且温柔地把布条摘了下来。随后扶起晕倒的兄弟连忙下了车。
被迫蒙着眼睛坐了一路的白双笙再见到光亮时有一瞬间的不适。俊气的眉毛差一点点拧在一起,寻看四周的眼睛里还有些惊慌失措。光着上身的男人,脖子上还留有刀痕的瘦男生,有因为被白双笙撞到太阳穴依旧在昏迷状态中的戴着口罩的瘦高男生。
移动视线范围,看到的就是穿着墨绿色衣袍,拄着拐杖但是身子依然挺拔的老人。旁边站着的老人穿着暖色系唐式衣袍,倒背着手也还是高大威严的样子。他们身后站着三四排蒙着眼睛,穿着黑衣,身高相等的男生。
这个阵势让白双笙蒙了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人家径直走向车子,向白双笙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左式一族的现任族长。你父亲也要喊我一声‘祖’。”老人越看白双笙越是乐意待见她。“和你父亲比,还是你看着乖了很多。欢迎回家。”
白双笙一脸茫然。但还是把手递了过去,半依靠老人的力量下了车。借力的时候她还是被惊讶到了,老人一定很年长了可这力气一点不见小。
落地之后白双笙很迅速地后退方便自己向老人行礼。
老人笑着扶正白双笙,又拉开距离仔细观察她。
就在老人满意的点头的时候,白双笙的手机突然剧烈的响动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