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
一只犄角上别着小骷髅的成年麋鹿由黑暗中走出,向侧卧在台阶上吃葡萄的人恭恭敬敬的喊到。
那人提溜着一串葡萄的手停了下来,看向打断他进食的麋鹿。“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刚才还好好的气温直线下降,宣告着这人的不满。
“魔界魇兽在族界外等着。”犄角上的骷髅随着麋鹿的后退晃了晃。
“凰火?”
麋鹿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他怎么不知道魔界有人叫这名?“属下不知其人姓名,只能看到他的本体是魇兽。”
他这边刚说完,就听到族主大人那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一盏茶的时间后,就见自家族主从黑暗中走出,那叫一个举世无双。虽说是人族最普通的白色高领毛衣加皮夹克再加牛仔裤,但是在他眼里族主就是一个帅啊!
不过,您那眼里掩饰不了的兴奋是什么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带路啊!突然这么一黑,我都很不习惯。”
走了两步感觉身后没人,这人扭头看来发现麋鹿没有跟上来又变得不高兴了。麋鹿恍惚一瞬之后顶着不太友善的眼神跟了上来。
“呦!这不是咱们鼎鼎大名的凰火阁下吗?”
在外面等了老半天的昤昽顿时警惕起来,四下张望除了自己还有没有其他人。直到那人握住了她的手。
“!”被吓到的昤昽一个爪子糊上去,一个跳跃后退十米远。
被抓疼的景初捂着手控诉,“凰火!我们老长时间没见面,一见面你就给我这么大的‘礼物’吗!?”
昤昽再次环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族人之后用手指指着自己问道:“你是在和我说话?”
刚看清“凰火”的时候,就是这蠢蠢的样子。现在都和他说话了还是这个样子。原谅他没忍住笑了出来。“不然你以为本王是在说谁?”说着就上前要拉住昤昽的手。
再一次被握住手的昤昽满脸黑线,又听这人在耳边总是“凰火、凰火”喊个不听,一个没忍住直接上手。“谁告诉你我叫‘凰火’了?”
被昤昽扣住双手压在背后的景初吃痛的求饶,“我的小祖宗诶!您先放手,放手好不好?”
昤昽被叫那么难听的名字怎么可能轻易罢休。压制景初的手又用上了力气,“说不说?”
一个下盘不稳,景初单腿跪地,“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吗?就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看到的可是你用自己手上的火教训了那个自大的青鸾鸟,也不知道你名字我才这么叫下来的。”
“……你给我记住了,小爷的名字是枭令!”又是一个用力,直接把景初给推回了他的手下身边。
被族人扶着站起来的景初一边揉手腕一边嘟囔,“一个名字而已,至于这样吗?”
昤昽耳尖的听了去,一个冷眼扫过来,“你说什么?!”
景初也不掩着藏着,站直了大声喊道:“我说——一个名字而已,你至于吗!?”真是的,听见了就听见了,还要让人重复一遍,怕不是有病!“好了好了,本王也不跟你计较了。说说吧,你这次来什么目的。”
看着对面的人负手而立,脸倒是不错,就是那身衣服有点别扭。“收地租。话说,你那一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景初低头自己身上的衣服,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不同啊,“没什么异样啊。”再看向枭令,他身上还是那件上面绣着竹子的白袍。“倒是你,明明是只接触人族比我们任何族类都要多的魇兽,身上还穿着老掉牙的衣服。是因为活得太久,脑子不会转弯了吗?”
说到最后直接开起了玩笑来。景初一笑,他身后的几个妖族也跟着笑了起来。
昤昽倒也不在意,手背扫过腰间的竹子花纹,点点灵光顿时点亮了这一小片天地。看得这些妖族是个个目瞪口呆。
“还老掉牙吗?”昤昽眼眸上的金色光亮在灵光下更显耀眼,此时的魅惑让人找不出可以形容的语言。
景初就呆呆的看着昔日好友失了神。可是,眼前的人儿也不过是之前见面时最平常的装束。不,他这次连长发都没有散下来。只是这挽起头发来的样子比之前更蛊惑他心啊。
“把你那哈喇子收起来!小爷是公的!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交地租了!小爷还等着回去睡觉呢。不然下次去人族又没精神了,收不到噩梦又得被上头说!快点!!!”
明明都给出警告了,那妖族族主还是一副痴呆的样子。逼得昤昽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都用上了狮吼功。
“不是本王不交。你看看,这漫天的黑暗,我从哪里去收取向阳花?”
擦了擦嘴巴,景初赶紧去“哄”他的枭令。结果是又收到对方的冷眼。
他保证,这次他可没乱说话。向阳花向阳花,没有太阳怎么开花?这地租还是三万朵向阳花!这叫他上哪里变出来这么多向阳花来?
等等,眼前的好友不就是魔族的人吗?妖族住在人家的地盘上,吃喝住用全是依靠魔族,可以问问他为什么没有阳光了啊。
想到这里景初也就行动了起来,狗腿一般给昤昽捏肩捶腿,“凰火……枭令老兄,你去帮我们问问你们的头儿,这阳光怎么消失了呗。你问出原因来我们也好想办法解决啊,也能早早地把地租交上是不是?”
一说到这个,昤昽的眼睛就变得暗淡了。后退几步躲开景初的动作,背对着他们看向自己的宫殿。“族长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王沉睡千年的消息六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您也算一大族群,消息会这么落后?”
侧着脸射来的目光别提有多冷漠。吓得景初和族人连连后退。开玩笑,他和这只魇兽认识这么久以来可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一群族人同时举手,有手的举手,有前肢的举前肢。“真不知道!我发誓!”
看到这些人的样子,昤昽是败下阵来了。转过身来反手变出一盏流光灯。用灵力把它推向景初那边,“这是流光灯,可以驱散魔界特有的黑暗。你们暂且使用,等吾王回来时一切就都恢复了。”
双手去接神光奕奕的的流光灯的景初刚要高兴就听见下面的话——
“这百年来的地租还是要交。快点!”
这个大声可是吓得他差点把流光灯给砸喽。他都听见身后族人的倒吸气了。
“你们不都一直收向阳花的吗?除了向阳花我们还有什么可以交的?”
不光景初处于茫然的状态,他身后的族人也在面面相觑。
“族长大人,冥界递来了一封请柬。”
昤昽还在恶作剧,就感觉到自己的灵核随着传入耳中的声音产生的轻颤。和妖族人一起看向那个低着头的人。
景初暗叫不好,他这个好友有一个怪癖——收集让他感兴趣的声音。僵硬着转头寻找枭令的身影,就见一道光影划过,一个惊世骇俗的场面在他眼前出现了:
白面的枭令用折扇挑起了自己兄弟的下巴!!!!!夭寿啦!!!!!
“老……老弟……”颤颤巍巍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小弟不知,景初兄这里有这样一个宝贝啊。”说真的,昤昽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个声音。
把流光灯放在麋鹿的两角之中,景初匆匆忙忙钻进两人之间的空隙中,握住折扇推开昤昽。
“不,我这个族人你可不能收。我知道,弟弟你是帮你们魔王收地租的。你这要是收了一个妖族回去,你怎么和你们的王交代?老兄再给你想法子,乖……”
上一秒还好说好商量的,下一秒就倒吸凉气了。乖个球球!你怎么还带顺闪的!你可是魔界的魇兽啊,不要星星眼好不好!
跟着景初过来的妖族族人愣在原地看着自家族长一条腿蹬地,一条腿占住化为魇兽原型的魔族大人的后背,两只手握住魔族大人的犄角使劲往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