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回头看我，敛了笑意，神情莫名：“传说你20万年前，奔波了十数个凡间界，灭了凡间所有以烛阴为图腾的部落。其中有一个小界全民都是烛阴的信民，你便将整个小界所有有灵智的物种都覆灭了。”

呃，这话，是事实。不过实际上，我当初去过的凡间界远比柳依说的多多了，不过别的凡间界在烛阴被压入锁妖塔的神农鼎下，都改了图腾信仰，故而我没有动手罢了。

而且，还有一个秘境，里面藏着的，是当年跟着烛阴的手下，我不是杀了秘境里的人，而是连同里面所有东西，将整个秘境湮灭了，所以，这个，不会有任何人流传出来。这件事情，除了天君和勾陈，没有别人知道。

我垂下头看她，这些事情早已事过经年，我自然不至后悔，不过仍不希望自己在她心中成为一个嗜杀的恶魔而已。她轻声问我：“是因为烛阴害了师傅么？所以你这么恨它。”

不，不止。烛阴这种功法大约是来自三界以外的界域。所有信仰都能给它力量，让它冲破锁妖塔，而且会改变部分的天道。除掉它的信民，是天宫的决意，不是我仅因为个人仇恨而进行的行为。当然，响应天宫决意，极力为了这个事情奔走出力的，自然是我，为的自然是报师傅的仇。

我有些哑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干涩说道：“烛阴修的功法，发展信民，收集信仰之力，并不仅仅强大它自身，还能扭转一些天道规则，所以，天宫不能容。我自然恨他害师傅重伤，所以我确然是为这个事情的推进贡献了我最大的力量。”

柳依有点诧异：“扭转天道规则？又怎样？”我不由皱眉，有些不耐说这个事情：“我在你的幻境中看到你们曾经出现过恐龙时代，后来它们消失了。你那电视里的推测有三，一是陨石撞击，二是细菌侵略龙蛋，三是含氧量降低造成的食物短缺。在你们而言，这是截然不同的三种推测，与我而言，这三个理由都只能归于一句话：天道规则变化。”

柳依眼神变成了好奇，我觉得心里好受一些，继续说：“天道规则变化，便要覆灭一批物种，而后也会新生一批适应新天道的物种，天道不灭，物种不绝。但是，新生的，不是我们曾经眼见的，不是我们曾经给予过情感的，所以，当初我和天君勾陈都觉得这个，不能容忍。”

柳依随手拿个布绳，将长发绑起来，转身面向我：“可是天道我曾经觉得是多高达上的东西呢，怎会轻易就改变了呢？”嗯，这个，确实是不容易，不过也并没有那么困难的。

“域外之人，多多少少会带有三界没有的规则，这些规则逸散被天道吸收，天道便会改变甚至扭转。可没你想象的难呢。”我靠到床头，不怎么有兴趣的回她。

依依，我如今已经将内世界具象化。我其实都已经被三界排斥了，但是你还是三界的，月宝还是三界的。所以，我还是必须要护卫三界，也便是护卫你，护卫月宝，你明白吗？这些话，只是在心头滚了一遍，便被我咽下去了。

柳依扑到我身上，说：“其实我刚开始听说的时候真的有点吓到了，不过回头想想，若是有人动了月宝，动了你，我肯定也恨不得灭了所有跟他有关的人。呵呵，不过是我没那本事罢了。然后我现在看你，就觉得还蛮可爱的。”

我轻轻笑笑，其实心里还真是有点紧张的。我伸手揽住她，柳依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说月月可怎么办呢，她又不舍得杀了那个人，可那个人可绝不会放过她。”我闭上眼，既然邢月月拒绝了我帮手，我便不可能再做什么去暗中帮忙的事情，毕竟她也不是我的谁，我还不至于这么闲。

柳依自己一人纠结半晌，也没想出个什么来，便放弃了，揪了我两下腰：“你想什么呢？”我缩了缩也没躲过，便只能受着，很是气闷，将她丢到床上，伸手咯吱她。她很怕痒，各种扭着身体躲避，笑的脸颊绯红。

我停下手，看着她眼睛亮亮的，伸手抚摸她的额头：“你若不放心，就让你弟弟他们和邢月月在这边住下来吧。不过我准备等司命出关，便将天尊之位传与他，到时候这片地方就要受他管辖。我们再不能让别人住进来了。”

柳依只是傻傻的望着我，我伸手揪揪她：“你可听见我说的话了。”柳依点头，问：“为什么突然要将天尊之位传给别人？”我伸手扶她坐起来：“十三怀孕了，若是司命能继天尊位，十三便能住进天尊山大阵里，按照天族规矩，任何人不能擅闯，而且司命对于天尊山有绝对控制权，有利于保护十三的安全。”

柳依满脸疑问：“可是这样对你好吗？你的安全会不会就没有保障了？”我不由一滞，确实有些麻烦，我若不是天尊，就不能随意往来与域外，确实还是有所不便。

虽然南极仙翁明显的做出了通向域外的单向传送阵，但是，我对阵法一道却从来就不擅长，估摸我也模仿不出来的。

我回望柳依：“安全倒是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到时候再说吧，司命不是还没出关呢，若是他未能晋级到上神，我倒是平白的操心一些闲事。”

柳依皱着眉头问我：“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你也没有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我拉了她的手，送过去神魂之力进入她的识海，再进入她的神识，操控她的神识用神魂之力探查我的身体。过了一会，再返身而回。

我笑着问她：“可看清了？”柳依羞怒：“谁要这么看你了。你不是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么。”我哈哈笑，柳依恼羞成怒，扑过来一阵乱掐：“你都这么让别人看你？还是你都可以这样看别人？”我忍着疼，抓住她的手：“你傻么，你往日可能这么扫视我的身体？这不是今日特意让你看么。修士都有护体的灵力，别人是不能随意探查你的，强行探查，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除非欲行不轨，一般人都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