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泪的效果似乎更微弱了，这也代表霖琊终于快将人鱼泪尽皆吸收了。原本仅仅是太阳升起左右的时间，如今则是推迟到了快要卯时的时候。

老小乞丐们已经摆脱了乞丐的生活，霖琊将他们安置到林府，因为梨园必须得交给鳌泽做新房。但是能通过自己的双手换取生活资源，甚至还能拿月例，他们还是很感谢霖琊。

原本李府的丫鬟们都还在，包括爱神留下的傀儡。尤其是花儿和珍儿，如今花儿掌管内院，珍儿掌管内院、权利更高一筹，小厮们也都尽皆还是按照原来的李府规拒。霖琊手执房契和禁制，偶尔来这李府一住。缪兰旗将整个李府都交给了她，这偌大的李府还是空旷。

还要说到裘凯歌这小胖子。他用了三月有余直接突破了后天生灵。原本只是梨园里有空间禁制——琅玥山和梨园穿梭禁制，可裘凯歌缠着忙着准备新婚的鳌泽，硬是要鳌泽手把手教他。

原本鳌泽也只是想早点儿摆脱小胖子，没想那么多，就将穿梭禁制的图案随手丢了一份给裘凯歌，说是不参悟透了，就没有穿梭时空的资质。霖琊愤愤，凯歌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你却直接丢个禁制给他，欺人太甚吧？鳌泽赶着和凝婉约会，连睬都没睬霖琊一下。

没出息，没出息。霖琊嘴里骂道。

裘凯歌看在眼里，只拉了拉霖琊的衣摆乖巧道:“师娘莫怕，我一定早早参透。”

霖琊一开始以为小胖子是开玩笑的呢，后来那几日，裘凯歌是门都没出一下，就算卡蒙洛去敲门都不理睬。

生怕自己徒弟饿坏了，卡蒙洛去找霖琊，霖琊虽然修为上来了，却还是一样热爱破坏，直接拆了裘凯歌的门，却发现小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床褥还是温热的。屋内耳室里单单一扇落地的一人大小的时空门，除此之外，便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了。

很显然，短短这几日，裘凯歌已经熟练掌握了时空门的禁制，不知什么时候跑出去玩去了。

卡蒙洛和萝卜头期待地看向从裘凯歌房里出来的霖琊，只见笑得一脸开心的霖琊，却不知为何。

“卡蒙洛，就因为这一个储物空间，你倒是拥有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徒弟。”霖琊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那一个深蓝色的锦囊，眼角一弯。

卡蒙洛和萝卜头一进那房间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卡蒙洛更是有些懵，说道:“我成为书灵，一生的心愿便是想要辅佐一个强者。后来漫长的岁月里，我等了许久才等到霖琊，如今，却让我机缘巧合之下收了凯歌做徒弟。而在我看来，凯歌的潜力，比霖琊要好上千倍。”

好上……千倍?不至于，吧?霖琊皱了皱眉头。

谁知萝卜头倒是噗嗤笑开，说道:“的确如此。”

再看霖琊呢？她已经在一旁怀疑人生了。

当初爱神走了之后，蓁蓁就立刻搬到了琅玥山上。霖琊府邸上的西东北院尽皆没有人住，便叫小仙子们把离正门同样近的东院收拾了一下，因为霖琊实力的提升，倒也能使唤部分小仙子了。她这一辈的，暂时还没有第二个，山子嘛……她倒真的没有资格。

不过说来也奇怪，霖琊虽然身为山孙，但以往一个妖怪诞生，那她之后小妖们诞生，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怎得到如今，这山上都没个小辈?

蓁蓁到琅玥山上的第一夜，知道霖琊如今管她吃喝拉撒，倒也没有太多的不服气，只是独自收拾东西就住在东院里，一下子不适应，整晚失眠。

一开始顾某还没走之前，倒是也来过一次，不过说了几句好话，又交代了蓁蓁几句，便顺了霖琊几壶好酒，潇洒地离开了。

先几日，都不见蓁蓁身影，还是蓁蓁循着饭香味找到那小木屋的时候，众人都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山上又来了个姑娘！这般看来，山上还真是阴盛阳衰。

霖琊没好气地看了眼有些个没出息的蓁蓁，嘴上还算温柔地道:“你那边也没个伴，还没人照顾你，这几日我们都忙昏头把你给忘了，如今我考虑过了，你也暂时住到我的主院来吧，我的西厢房还可以再住一个人，住的近些，我们也好照顾到你。”

蓁蓁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边红着眼睛一边狼吞虎咽着碗中的事物。她说承认，她对霖琊是充满了敌意的。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又或者是爱神的事情……

萝卜头笑了，只讪讪安慰道:“不知蓁蓁姑娘原名叫什么？又或者年龄多大了？”

霖琊和卡蒙洛捂住脸憋笑:真是精准踩雷的提问。

不问倒好，这么一问，蓁蓁立刻瞪大了泪汪汪的眼睛:“你调查我？”语气似乎是吼人，吓得萝卜头直接后退了两步，盛汤的汤勺里洒出了些许。

这是她很敏感的问题。魔族人，都是带着尊贵的姓的，只要她报出自己的姓，恐怕这座小世界是容不下她了。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到这么偏远的星球上来。

霖琊想到一个好主意:“你不用告诉我们姓名，我如今八百岁，卡蒙洛六万多岁，萝卜头六百岁，小胖子七岁。你考虑考虑如何称呼我们便成了，我们就叫你蓁蓁，不过，是什么蓁?”

“额。”蓁蓁放下手里的筷子，还真没想到霖琊会如此尊重她，便直接用手在桌子上比划了一个蓁字。要说到年龄，她倒十分害羞了，修炼到如今，已经过去三万四千年有余，过去的两万年里，她没有修炼。不但如此，在她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变淡，包括身为魔族的修炼方式相关的记忆。

遇到顾某时，蓁蓁身上只有一本斋录。

还是一本不知道谁的斋录，斋录之上，是一个个不知是何人的故事。这些空白的页面里，就有爱神的画像和介绍。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只是想到如果填满这本斋录，会不会就有什么不一样呢？

霖琊见蓁蓁沉默了许久，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便也掉过头去和卡蒙洛说话了。蓁蓁想了半晌，还是说:“论起年龄来，我得叫书灵一声姐姐，其余的，就都是弟弟妹妹了。”

四人一听点了点头，觉得没什么大问题。霖琊一边咂舌一边有些许内疚，收了顾某的钱，却在前几天没有在意到蓁蓁的感受，她也未免太粗心大意了。

饭后，帮蓁蓁搬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主要的东西都在储物空间里待着了。

蓁蓁一时觉得受到了照顾，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便打开自己的那本斋录，给霖琊和卡蒙洛看。当然了，只是看关于爱神的那一段，前面的那些故事，她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万一再扯上什么恩怨，也不大好。

密密麻麻的一排排，尽皆写满了这一次有关爱神的经历，这故事里，居然就是从霖琊住进缪兰旗的府邸时，发生的种种……

“明明不是我经历的事情，斋录上却开始写东西了。”蓁蓁说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霖琊问。

“就是这两天吧，我看了之后，觉得看别人的故事，真的很神奇。”蓁蓁的手捻起一页，“可是很奇怪，很多故事都有些没头没尾的，也多情节都不是很清晰。”

霖琊和卡蒙洛倒是明了，这些故事不过是以蓁蓁的视角看到的故事，自然没有一些细节。不过就算这样，斋录还是记录了这个并不完整的故事。斋录记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霖琊的斋录一拿出，就明显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似乎又重了些许。原本空白的页落里，已经覆盖上了厚重的文字。

蓁蓁凑过来，硬是挤到两个人中间。那是她不曾看过，也不曾知道的故事。

那故事放一边。故事总是有的，但听故事的人却总是缺席的。

霖琊还记得那欺负四贞的闫柏林，似乎是束风县瞭城如今的某个员外，这员外，看来是钱买来的官职了。

那一日，卡蒙洛只是像往常一样帮霖琊巡山。两遍山巡下来，天空那边似乎已经有些泛白。霖琊独自坐在小木屋里几杯温热的茶水下肚，她周身的寒气倒是没什么了。卡蒙洛刚刚坐下来歇息，感觉到霖琊身上的寒气正慢慢地退散，正要问霖琊今日要不要去人类世界逛一逛，霖琊倒是先开了口：“今日我们就开始做施粥工作吧？”

卡蒙洛皱起了眉，想看看霖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如我们就把施粥的第一站，设立在瞭城吧？”一听到霖琊这么说，卡蒙洛立刻就明白了。“为了四贞？”她反问。

霖琊的目光倒比任何时候都要真诚，她坦诚地点了点头：“我只是好奇那个人究竟和四贞有什么恩怨。”

卡蒙洛只嗤笑一声，便随即操纵起飞莲……她最大的优点就是，纵容着霖琊，尤其是她想到什么做什么的时候。

踩上飞莲，霖琊还低着头想着:那个人对于四贞来说，是万花丛中回眸一笑的命中注定，是多年以后找到她，打算执手老去的人。可是那个人是这么想的吗？一定不是吧？不然他又怎么可能这样伤害她？但凡有一点点喜欢她，都不会这样做的吧？四贞也是这么想的。

“霖琊，到了。”卡蒙洛一直在盯着若有所思的霖琊，生怕她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可是她看到霖琊一脸的难过之后，她便直接打断了霖琊的思绪。

一边在心底感慨，霖琊这个人，总是会为了别人的事情悲伤。

霖琊听闻卡蒙洛的话，下意识地向地面看去。汕城不愧为束风县的首都，瞭城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市中心，都不如汕城繁华。就别说像春香楼和屠苏那样的地方，瞭城酒馆什么的都很少，放眼俯瞰下去，唯一一个稍微能入得了霖琊眼的就是闫府了。

霖琊指了指那府邸。卡蒙洛则说道:“哟！还真是好找。”

这个地方，倒也适合作为施粥的第一站。属于束风县，靠琅玥山和汕城也近，这里捉襟见肘的人更是遍地都是。

……

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奢华建筑，矗立于瞭城，倒是一派热闹景象。来来往往的行人进进出出，今日，似乎是有什么大事。

一处看戏曲的小茶馆，不知名的角落里，是两个衣冠整洁低调，正在吃早茶的姑娘。两个姑娘不高，但胃口似乎出奇的不错，光是藕粉丸子，就叫了四碗。一位姑娘愁眉苦脸地想着什么，只是光想，吃得也多。还有一位，只盯着对面，偶尔喝上一口手里的羹汤。

茶馆没有戏的时候，就是个普通落脚处罢了。一行人叽里呱啦地说着些有的没的。

“今日好不热闹啊！”

“打南边来了一队光头金袍的清一色胖子，尽皆入了那闫府。”

“那闫家估计要哭坏咯！”

“那家人哪里会哭坏?你看尤其是那老太太，赶早不赶巧地人一没了，整个府邸里都挂的满满的白绫，我看啊！恐怕是早早地准备好了。”

“诶！此话不能这么说，我读书的私塾里就有一公子哥，也是这闫家小一辈的，他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几天了，我看啊，他家人是喜忧参半，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

“小辈?那闫家老太太压根就没有孩子，姓闫的倒给妾都留了一堆儿子。要我有那么好看一个夫人，我肯定给她子孙绕膝，绕个十七八个的！”

“诶！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下流鬼吧你！”不少人附和。

再看刚刚茶馆里的两个姑娘，尽皆是两眼放光。不过只转个头的功夫，二位姑娘已经不见踪影，只桌子上一个重量十足的银锭子。

……

闫府今日讲求的是一个冲喜，但凡是有缘分路过的人，拿出一点点薄礼，便尽皆是闫府的客。闫柏林的死，倒叫这深墙暗院里，增添了几分活力。闫府外院摆满了餐桌凳椅，来得人也不少，毕竟闫柏林是这束风县都有名的商人地主。

院子里，俨然是两个大摇大摆的身影，仔细一看，虽然装束变化了，倒也认得出。毕竟这二位姑娘瞳孔的颜色独特，叫人一看见，便不能再忘掉了。

“叫你买点瓷器补药之类的，你偏偏要给银票。”卡蒙洛指责道。她特地将一头金色变成了黑发，看上去混在众人之间，也不是很显眼。

霖琊鼓了鼓嘴:“我们今日穿得这般朴素，碰不得那些东西。再说了，再过一段时间，人鱼泪的作用显现出来，我们就得走，那银票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过场?“难不成你还要拿回来不成?”卡蒙洛瞪大眼睛长大嘴，那她们大摇大摆进来的意义是什么？她笑道:“人家礼金单子上肯定已经记下来了，你收回来，那些收礼金登记的人怎么交代？你要是想不交礼金进来就早说啊，我们直接飞进府不就行了？”

哦呦呦呦，霖琊细想，觉得倒也是，只是一张银票，便随它去吧。她可是有座金山的人。况且这次主要还是看看闫柏林的为人，虽然他已经身死。

“卡蒙洛，这闫柏林怎么忽然就死了?”霖琊缓缓开口，“会不会是感应到四贞去世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玄乎啊？不过人老了，年纪大了呗。我们这片大陆，人类大约也就四五十岁寿命吧，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就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能活到八十岁的，就算是十分长寿了。”卡蒙洛反驳她。

霖琊一时间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可在那一瞬间，她却想到了金海凌。

历史上成为地仙的，没有一个是在修仙路上能再跨出一步的。原本地仙就是天仙渡劫失败之后的产物，大多数地仙都在寿命差不多的时候陨落了。妖精就不必担心这一点，妖精是永生的，在灵力匮乏之前都不会死去。可是霖琊还是答应了金海凌，即便她们二人不会走到很远。他们似乎有什么过去，可是他们都不在乎。

霖琊只是在思考，假如让四贞和闫柏林多一点寿命，多一点时间的冲刷，他们给彼此带来的疼痛，会不会有所缓和?闫柏林会不会意识到四贞家族的债与四贞凤无关?

与此同时。

卡蒙洛挑了个小丫鬟搜了个魂，发现闫柏林这人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从商经验丰富，白手起家直到发家致富。闫柏林夫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生活美满。只是二人一直没有子嗣。闫柏林病了很久，家里的白绫也是按照闫柏林的意思提前了两天挂好了的。丫鬟没听说过四贞凤，只知道闫柏林早期的时候勾结当地的官府，后来从商发家致富。

可以说是顺遂的一生。

还没走进主屋上香，卡蒙洛和霖琊就已经感受到了灵体的存在了。果不其然，二人刚刚跨过门槛，便看见一个灵魂飘荡在棺材附近。灵体还是老人的模样，也是因为带有着今生的记忆。所谓相由心生，用在这里倒是没什么问题。

闫柏林是昨日刚刚去世的，棺材还没封起来。头三日里，都该有和尚念经超度亡魂。一人高的“祭”字花圈放在棺材附近，白与黑的碰撞之间，有那么一丝叫人喘不过气。

那灵魂还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只是在主屋内徘徊，他穿了一身金纹红寿衣，一直在看自己手掌心的那一把金簪，那金簪十分精致，并不常见，簪首的金色凤凰就连每一根羽毛都能清晰看出来。

霖琊看的时候，离得太近了，那灵魂忽然就收了手，不过也只是小心翼翼地放入怀里。

“你们看得见我，对吧？”闫柏林的灵魂忽然开口。

四周念诵佛经的声音没有断过，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似乎也被抛到脑后了。

“看得见又如何？”霖琊躲在卡蒙洛身后。

“你就是闫柏林?”卡蒙洛问。

闫柏林错以为她们是来带他走的，直接退后道:“我是闫柏林，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走。”现在不走，到了第七日就会成为街头飘游鬼，没有尸首，没有躯壳，也找不到通往冥界的路。

“为什么？”将错就错。

闫柏林这人看着老实，却死了还打官腔:“回大人的话，小民还没有见到妻子。在见到妻子，如果一旦见到了，那么即便是下地狱，我也心满意足了。”

霖琊和卡蒙洛面面相觑:“你妻子难道不在这府内吗？”

闫柏林却摇了摇头:“我只有一个妻子，可惜我们早年间走散了，我如今都死了，她也该消消气，回来看我一眼。”

他没有说实话，不过也不假。

卡蒙洛想了许久，说道:“你想见的人，可是名为四贞凤?不过她是我前几天送走的，你大概是见不到了。你还是早日随你的摆渡人去冥界吧。”

“你的摆渡人还在来的路上，你也别着急，看看自己的亲友，就离开吧。”霖琊也不想再多说，毕竟她想知道的，都已经直接间接地了解到了。

在飞回琅玥山的路上，霖琊仔细地回忆了四贞的梦，忽然意识到，或许每个人都有秘密吧。比如四贞，她或许还是很爱那个人也说不定。

小插曲:飞莲差一点撞上树梢，卡蒙洛连忙握住霖琊的手，而后飞莲平稳，卡蒙洛才松手。

虽然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忘记过去，但是很多已经无法明白真相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过去……不重要，虽然好奇，但是霖琊只是想活在当下而已。

这也是霖琊如今的生存之道。

一日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已经是腊月里，也是鳌泽和凝婉姑娘大喜的日子。海神和六初以及金海凌都发来了贺礼，其余鳌泽的亲朋好友也基本上不知道这件事。霖琊就破天荒地作为两位新人的好友，充当了两人的证婚人，只是因为人鱼泪的原因，她就参加不了宴席了。

在鳌泽和凝婉二人的婚服映照下，霖琊看着有些发愣，但还是由衷地祝福这两个人。但鳌泽在官场上新结的好友很多，再加上春香楼的几个熟人和琅玥山众人，就连李府几个掌权的丫鬟小厮也都带上了，那一日倒也热闹。

当然，腊月的好事不止是这个。

无论是鳌泽先是获得了海诺给他的几千万两金子，而后又在束风县分了一块地，还是霖琊每日和金海凌用子母铃悄悄地连线，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收到了安阳给她寄的一张藏宝图。

那藏宝图背面还写了:

“我问兰儿你喜欢什么，她说你喜爱喜爱值钱的宝贝，我便想到这大陆上的遗迹地图，叫你自己闲下来去寻找。照顾兰儿帮兰儿的事情，都感谢。——安阳”

那日送来藏宝图的，也是一只肥鸟，萝卜头见它没什么用，便又烤了吃了。

要说有什么大事，那就是山上又多了一个姑娘。

这姑娘还不是一般人。

说到底，这可能还是霖琊体内人鱼泪的功劳。

刚刚捡到那个姑娘的时候，这姑娘还是被人鱼泪给冻醒的。刚醒来就是一句:“好冷！”

霖琊也被她吓一跳，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就遇到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了。用食指向丹田探过去，还能探到她身上浑厚的真气。便二话不说将她的实力划分到山子那一层次去了。

只是霖琊不是很理解这姑娘的品味。满头的枯花也就算了，奇怪的发髻下是一袭满是粉色蕾丝的粉丝对襟广袖长裙，看得霖琊顿时不适应。霖琊最喜欢黄绿蓝三种颜色，但无论是那种颜色，在霖琊心目中的地位，都不会低于粉色。

那姑娘也就开头说了两个字，随后便闭口不言。霖琊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一时没办法，便把这姑娘捡回了家。

可是一带回去，霖琊又头疼了，因为主卧和东西厢房都住满了，便只能在自己屋子里又放了张床，将捡回来的姑娘就安排在自己身边。

几天下来，霖琊也总是被萝卜头和卡蒙洛念叨，他们都是在请求她，不要再捡没有用的东西回来了，弄得霖琊哭笑不得。那是没用的东西吗？那明明是个漂亮的姑娘啊！

又是几日，这姑娘才能说话，只是似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会指着一个东西，就露出嗷嗷待哺的神态，一边说着“要要”。霖琊给她准备的绿衣服她摇头，拿出一件粉色的衣服，她又开心得抖腿说:“要要”。霖琊忽然露出自己是老母亲的神态，给她起了个名字就叫“瑶瑶”。

正是腊月里最冷的天气，霖琊给瑶瑶制备了些许棉服，却因为人鱼泪在冬天更寒冷的缘故，霖琊只能睡在壁炉旁边。除此之外，她每天还只能靠一碗又一碗的姜汤配上参酒续命——那人鱼泪，实在是寒冷彻骨。

瑶瑶一开始还只是一个人在自己的床上乖乖睡着，几日后便频繁出现在霖琊的被子里，霖琊对着这长不大的姑娘狠狠叹了口气，说来她还比霖琊高呢。

满眼含泪:“瑶瑶乖，靠我太近会很冷，乖乖回自己床上去，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凶姐姐们屋子里去。”

瑶瑶懂了，点了点头。凶姐姐很可怕的，还是算了，那她会法术的事情也等几日再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