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脑子里满是一片空白。除了我是谁?来自哪里?将到哪里去这三个问题,只感受到身体满是伤痕,每一个部位都酸疼无比,像是打了许久的仗一般。
脑子里又是这种熟悉而久违的感觉,有些晕眩,又飘飘忽忽。
映入眼帘的是满岸的枯石。空气干燥,微弱的光线映入眼帘也是那样的明亮。我就像瞎子忽然复明。
正想坐起来,却见自己身上不过是一层破布遮羞尔尔,身子底下是厚厚的一层枯草,身上盖着的是一片较为厚实的布。
这般单薄,又这般饥饿。
走了几步,便觉得脚硌得慌,回头又看,再看那远在数百米远的高山之巅,我才意识到这偌大的山洞里,
忍住了痛苦走出去,天空是灰蒙蒙的,看不出是什么时辰。空气清新,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回荡着。
这洞口是位于一座山的半山腰处,从洞口看过去深不见底。也不知是不是人为的,只觉得莫名的荒凉。脚底的感觉颇有不适,我驻足在洞口前有了一会儿,看山下杂草丛生,竹林茂密,时不时地还能从地里看到些许笋尖儿。
这么看来,是春天。
我忽然就是没来由地一阵哆嗦。那种感觉诡异得很,刚刚好伴随着身后淅淅沥沥的声音。
我警觉地缩成了一团,身后那活物靠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力道,说不上来的轻。
他丝毫没有地就站到我身边,我不敢抬头看,只觉得是个高大的身影。
“你醒了?”我只见到他穿得还算保暖,脚上还蹬了一双似乎是自己做的草鞋。
草鞋很精美,我蹲下来指着这草鞋对他说:“这个,我也想要。”说完只是无意间抬头朝他一看。
那是一张很有攻击性的脸,却满眼的笑意。从我的角度,能看到他身上纵横得如壑谷般的肌肉。我顿时差点跌倒在地,幸好他即使扶住了我。
这张脸说不上来好看,也说不上丑,只是普普通通,毫无记忆点的感觉。
他轻笑两声,在我站稳时便松开了手。
我这才看见,他背着个竹篓。篓子里是各种植物,像是草药,在他的手里,是一只兔子。
一只……很可爱的兔子。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了,便将兔子扔给我道:“你看好它。”
我接过柔软的,但是爪子上有很明显伤口的兔子问他:“今天我们吃麻辣兔头吗?”因为刚刚他的反应,应该是他一直照顾我。
果然。
“你醒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醒来了。”男人笑着将篓子卸下来。
我好奇地看他从竹篓里拿出来的捕鼠器,便问:“你就是用这个,抓的兔子?”我还摸了上去。
他兴许是怕我伤着了,随即握住我的手向他那边暗地里使劲儿,半眯着眼睛,一副不知何意的表情说:“我捕兔子……向来都是愿者上钩。”
他一直没直视我的眼睛,可是这一刻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却让我觉得这清澈的眼睛不该是这么一个人的。
“你认得我?”
“不认得。”在他说话的间隙里,我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我为什么在你山洞里?”
“自然是我把你捡回来的。”
我一听,更是脸红。捡回来?是如何捡?
“你放心,我自然是没有对你做什么。”他的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看着我平坦的胸口,悠悠道:“你皮肤不错。”
兔子在我手里渐渐被牢牢护在胸口。我后退了两步,双手挥舞着兔子,觉得恼羞成怒:“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听了我的话,看我的动作,却忽然满眼的笑意,随后,他冷静了些许:“好了,不逗你。你叫什么名字?嗯……不过这里是地狱,如果你忘了也正常。”
地狱?正常?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我摸了摸受惊的兔子。然而他只是摇了摇头。
“怎么?你也没有名字?”这莫非真的是什么遗忘地狱?(没有这么个地狱)
他应了我一声。见我轻车熟路地玩着兔子,他便挑了个轻松的话题说:“这兔子,我没打算杀掉。你就好好养它,若是等到哪个时节天气热了,再杀掉也不迟。”
“不迟?可是我却不想和你住在一起。”这么一说,男人发出嗤笑。
他走过来摸了我的头,就像我是他十分喜爱的什么,那笑脸是如此刺眼。“丫头,想走自便,我这里的存粮多你一个饿不死,少你一个吃不掉。你也饿了有很多天了,我给你煮点粥吧。”他掌心传过来的温度很高。
似乎是修炼了什么特殊的法门。
在意识到我可以蹭吃蹭喝,这男人存粮充足,又有足够的生存条件,我意识到自己尤其是当下的自己很饿的时候,我把什么所谓的男女有别扔得老远……
我连忙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虽然我此刻饥肠辘辘更愿意吃掉肉肉。这么想的时候,我怀里的肉肉忽然抖了一下。
肉肉,是我给兔子起的名字。
之后的每一次,肉肉对着我用它尚未恢复的爪子卖萌的时候,我就觉得它似乎又胖了,肥嘟嘟的样子可真美味。
……
这山上光秃秃的,似乎除了我和这人之外,就再也没有人了。
山洞里面我也去过,阴湿无比,人差点走丢了。
我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二人如此赤诚相待挤在一个破山洞里难免不妥,便硬是拉着他朝着青天,用两盏米酒拜了把子。虽然我们当时还没有名字。
他的态度很简单,摸了摸我的头,乖乖地按我说的去做了。
既成了兄妹或者姐弟,他便开始给我捯饬浑身上下的物件儿。
我如愿以偿地获得了一双漂亮的草鞋,并在一个月圆的晚上,互相为对方起名字。
起初我认为这是一个十分没有必要的事情,毕竟这附近似乎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直到有一次我带着肉肉出去找吃的,却遇到黑熊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名字的重要性了。
他背上赤条条地伤口裸露在我已经发红的眼眶里,野猪死了,他受伤了,坏了一身衣服,我收获了沉重的经验,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给他治疗伤口的时候,旁边还支了火烤了猪肉。
“是不是没人喜欢过你啊……”他嘴贫,“你以前一定是一个当惯了姐姐的人。”
他说前一句的时候,我上药的力道“不小心”大了些,他疼的嗷嗷得。后半句的时候,我又觉得他空口无凭的却挺有道理。
我以前,可能是个不爱示弱的人吧?
我们顾不上肉肉的时候,肉肉在一旁独自哼哧哼哧地吃草,肥硕的大屁股对着我一动一动的。
这傻兔子,竟然也不跑。
他闭目养神的时候,我就对肉肉说:“儿啊,为娘已经不需要你了,为娘的野猪肉可以吃许久。”
身后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男人靠近我,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他虽然此时还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是硬生生憋出一句:“我们还是给对方起个名字吧。”
我妥协了。
起名字归起名字,你摸我的头算什么?“我没有给人起过名字。”我只是故作羞涩,可我没想到他的脸竟然也蒙了一层绯红。
他看了我一眼,道:“我也从没有。”
“你为什么过去,不给自己起个名字?”问完之后,我又觉得自己蠢。一个人的生活,需要什么名字。
背后的男人磨蹭了很久,我时不时地转头,依稀见到他在摩挲自己的手掌。那动作和神态,是出奇的可怜。
“起名字的那个人,必须是很重要的亲人,可是我没有亲人,所以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思考了许久才郑重说道。我倒也感同身受,有自己的名字,不过是为了大家彼此之间有一个相互的称呼罢了。
我两都陷入了沉思。
不知他在想什么,我只是在想什么是亲人。这个词语来得唐突,似乎本不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亲近的人?亲呢的人?
又或者……我觉得耳根滚烫,偷偷看他一眼:他觉得我有资格做他的亲人?
“霖琊,就叫霖琊如何?”他似乎是真的没有经验,给我起了个什么怪异的名字?
霖是什么霖,琊又是什么琊呢……
我灵机一动,对他说:“那你就叫宁藏如何?安宁的宁,宝藏的藏。”
我先忍不住:我给你起的名字多好听?你就不能好好想想。
他说:你是起的好,我喜欢宁藏这个名字,可一方面,我又觉得你就该叫霖琊。
霖琊,霖琊……好像也挺顺口。我笑道:宁藏这个名字也不过是随口想起来的罢了。
名字来得像是没有道理。
只是我也很高兴,他也很高兴。
就这样,我们彼此有了名字。
顺带说一句,肉肉还在一边吃草呢。
……
说到我从哪里来,他又从哪里来,我们都不记得了。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他却记得他有一个叫做小黑的朋友,走之前他将什么东西交给了小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直勾勾地看着我。
虽然我们都很好奇彼此的过去,但是很多事情,还是被时间快速地抹平了。
前不久他还给我讲了个笑话,说是不久前这个地狱之外有一个女孩,大杀四方杀了有六百多年,杀了数十万的机关兵卫,最后被杀戮的花朵带到某一方小世界去了。
他还说:“说不准这就是你呢!”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是我。”我抱着肉肉,一脸无奈。
大杀四方的女孩,听起来很了不起。我的语气可能也已经出卖了我。
“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他说,“学些保护自己的招式也好啊。”
我当时在盘着肉肉,一时间没有理睬他。
见我不睬他,他过来直接一把将肉肉夺了过去,似乎有些微怒:“这兔子,我为什么不一早把它吃了,如今你的注意就不会一天到晚都在它的身上。”
什么?我觉得好笑,顿时大惊失色地过去哄这一人一兔:“宁藏啊宁藏,你要乖,都是我的错,和肉肉没有任何关系。”兔兔被这个最多三岁的人拎着后颈皮不得动弹。
宁藏很少孩子气。
我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宁藏乖,我就算是不学,你也会随叫随到的不是吗?”我这么说,他愣了一下,我趁着这个空挡,跳起来去夺肉肉,宁藏却故意将它捧得更高。
额……身高限制,我完败。
几个回合过后,宁藏见我差点哭出来,连忙把肉肉还给我。我抱着肉肉沮丧地蹲在山洞的一个小拐角里,离宁藏远远的。
身后那人跟没事儿人一样。
只管“噼里啪啦”地一阵忙活。
半晌,他似乎是发泄完了一般地坐在我身边,摸了摸肉肉——肉肉抖了一下。随后他又摸摸我的头,我站起来不睬他。
“霖儿”他在身后叫我,“你不孤单就好。”随后只是噗通一声,我便感受到背上多了个人——他跪下来抱住了我。
我回过身去躲到他怀里——这样他都比我高点,只觉得莫名的伤感。
“霖儿,谢谢你愿意陪着我。”
这一句句“霖儿”,似乎十分熟悉。
……
我和他一起站在山峦的顶端,气候渐温,林深不见影,月光之下黑乎乎的山腰,偶有一小溪,反射着月光波光粼粼。时有一麋鹿,低头怯饮,随即三三两两地离去。
林深或有小风,山顶更是晚凉,我身上是宁藏为我做的熊皮褙子,身上还有我自己织出来的披风,已然不冷。月光下宁藏的脸颊似乎更加模糊不清。
我和宁藏待在一起,已足足一年又九九八十一天。
“这里是地狱的话,那谁是所谓的恶魔呢?”
他愣了一愣,没想到我忽然问这个问题,只是摸了摸我的头道:“恶魔也有可能不是人。”
我抬眼看他,只是随口开玩笑道:“那你是什么?我觉得你就很像是个凶神恶煞的恶魔。”
莫名的,只觉得头上力度“秃”然强劲了起来。
“宁藏你在这里多久了?很久了吗?”我问。
他却只是说:“走了,下山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追问,“真的不记得了?”
“嗯。”
难道是我一路上过于聒噪了,他竟不愿意回答。
“我其实还是蛮感慨的,因为记忆是很神奇的东西,很多只要重复了许多遍,就会深刻地印在脑海里。”我飞快跟上去,“就像我叫霖琊,你叫宁藏。原本是不存在的东西,现在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他忽然停下来,就在这有些陡峭的山涧。我狠狠地撞上他的后背。
“宁藏……”我揉着自己鼻子的同时拍了拍他的后背,觉得他很不对劲。
我们就只是站在原地,站了许久。
一直到我眼前的男人忽然抽泣起来,虽然在我这个角度,也只能看见他颤抖的躯壳罢了。
我绕过去,却没想到宁藏的力气那么大,顺势将我揽入了怀中。
“你,一定会忘了我。”他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我手足无措又呼吸不过来,只能拍拍他的后背告诉他:“宁藏,我不会忘了你,直至身死形消,否则我就被天雷劈死。”
话音刚落,他就捂住了我的嘴,我看见他一向晶莹透亮的眼眸,却忽然黯然失色。
“不要说胡话。”
说胡话?我忽然觉得他不可理喻:“你呢?你就不回个誓给我?”
我这么说,他却忽然间眼神闪烁起来。
那声音忽然就在山谷之间回荡起来。
“我宁藏,如果在每一呼一吸之间忘了霖琊,我就被滚滚天雷劈死,魂飞魄散,永不见光明。”他说这不害臊的话的时候,还直视着我的眼睛。
再自然不过的,他搂着我的腰,半跪着吻住了我的唇,我搂着他的脖子,呼吸急促之间,只觉得沉睡就要来临。
黑暗里。
我应该已经睡着了。
我听见耳边的人急促的声音,很多人,不单单是宁藏一个人。
“霖琊!”……
“霖儿姑娘!”……
“姐姐!”……
“小山孙!”……
世界忽然间又安静下来,头顶有细微的动静,是一个男人正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
他的嗓音是我从没有听过的清澈,语调柔和,气息轻轻扫进我的耳底,微微有点痒。掌心的温度仿佛春风拂过柳芽,仿佛月光笼罩在诗人的心头,仿佛温热的海水轻轻拍打着细沙……
温柔却让心底某一处隐隐作痛。
你是谁?
你好好睡。
我在哪里?
这不重要,重要的你开心就好。
什么?
我好想你。而且想你的时候,已经只剩下痛了。
……
……
……
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上一秒我还和宁藏伫立在山谷之间亲昵。山谷间峻秀,水流湍急而不乏温暖,草木丛生,月光皎洁却依旧照不清山谷之间的黑暗。
下一秒,我已经不知道是在哪个山头了。这里寒风阵阵,白雪皑皑,光秃秃的山顶上伫立着一个奇怪的针顶建筑。
“宁藏”“宁藏”地叫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之后,我已经像疯了一样飞奔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宁藏又在哪里?
我不能失去宁藏。
我怎么?能够是失去他?
我就要失去那个温暖的手掌了吗?失去那个拥有宽广胸襟的人,失去肉肉,也要失去每次都会安慰我的微笑了吗?
那建筑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脚下却不稳,一时间摔在了地上。
下一秒,寒冷、冰雪、碎石刺痛肌肤的感觉猛然袭来。我吃痛地哭起来,许久没有疼痛的感觉了,也更是许久,竟然没有人在我的身边。
我这一哭,便是天崩地裂、撕心裂肺一般。
也不知离那建筑还有多远,总之在这空旷的雪地里,我哭了很久,以至于不知道四周发生了些什么。
等我一顿痛哭下来,总觉得我待的这地方,依然有所变化。可不知是哭糊涂了还是什么,眼前竟然有两道身影伫立在我的眼前。
一个是浑身粉色的少年,他此刻正有些手忙脚乱,见我抽泣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身边的那位,直接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粉衣少年的身边,身上,俨然是独特的金丝虎纹黑袍。
原本我已经哭得稍有缓和,却见这二人,只觉得鼻头一酸,又哭得更大声了。
“你让她哭。”黑衣男人完全没有同情心。
“海凌兄,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她哭归哭,我这山头的皑皑白雪可经受不住她的哭声啊,我瞧着刚刚右边就已经崩了一片山头了!”粉衣少年这么说着,立马就上来搀扶我,还口中振振有词:“小妖怪,你莫要再哭了,我这山头,可消受不起你这哭声。若是我今年的业绩被你影响到了,我定是要惩罚你。”
黑衣男子觉得他多此一举,便道:“易北,你自己才多大啊?说这话居然不害臊吗?你和一个小妖怪说什么?她又不愿意睬我们,我们将她送进那源启观里就算仁至义尽了。”
作为当事人,我看了一眼黑衣男子所说的源启观,只冥冥之中觉得如果我进了那源启观,我就再也见不到宁藏了。
“我是人,不是什么妖,我要回到宁藏的身边。”我开始往后退去一边给他们解释:“求求你们了,我只是想回到宁藏的身边。”什么源启观,什么雪山,我都不在意。
黑衣男子嗤笑了一声,眼神看向我,好似我十分渺小。
他只是朝我走进了一两步,随即便开始说话,那话,似乎还不是对我说的:“你和一个小妖精说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还一直说着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话。听我的,我这就把她送到源启观,那里又适合她生存,又没有危险,这么年幼的妖怪不然还能去哪里呢?”
“我是人,我真的是人!”
“你是人?那宁藏又是什么?”粉衣少年好奇问。
我以为他是对宁藏很感兴趣,说不定就不会将我扔出去了,便连忙解释道:“宁藏也是人。”
“哦?一个男人吗?那他又是你什么人?”粉衣少年还没说完,黑衣男人便随手将我用法力举起来,顷刻之间,我已经坐在源启观门口。
我还在向外挣扎,可是挣扎的同时,我的脚下却贫空生出一法阵来,将我的气力尽数抽离。
宁藏是我的什么人?一阵头痛袭来……我向来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他爱惜我,我爱惜他。我们互相给予对方姓名,是彼此的亲人。可是我们又不仅仅是亲人,因为……我似乎很喜欢他,喜欢到无法接受他居然不在我的身边……
那二人离我虽远,可我还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你这小子,和妖怪谈话还取笑人家。”
“海凌兄,你是不懂,这小妖怪似乎用情颇深。近日这骗取妖怪的信任之后,投身己用的人还少吗?”
“我得知近日类似的骗局多,可骗局什么时候牵扯到这仙山上来了。”那冷冰冰的男子说,“况且我看那小妖应该是刚刚从癔症里醒过来的。这边雪一崩掉我们就去看了,却这有这一个雪莲妖。”
“看来这雪莲妖就是近日雪崩的由头。”粉衣男子总结,“癔症?这小妖莫不是要进阶品了?我听说妖怪们修炼都要经历多重天劫的。”
“也可能是从灾难之中醒来,有什么愿望没能实现,如今终究实现了吧……”
我看了一眼源启观那安全的壁垒。
“你是不是没有被人喜欢过?”
耳朵里,那声戏谑的声音似乎还在。
癔症?难道我真的只是因为生生世世都没有遇到一个能够呵护我的人,才做了这样的一个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