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满是扩散开的浓烟,像团团的乌云密集,遮星盖月,透不过半分光亮,让人不由地心生沉闷。
段樾来不及处理身上流血的伤口,带着三个士兵疾步往前走。
想到敌军从三面攻击,她此时还不清楚战况,便又从三人中点出两个人,向他们吩咐道“你们一个去东面,一个去西面,查探好情况,随时找我报告。注意安全。”
“是,将军。”两人领命离开。
段樾匆匆与副将会合,两人站在制高点,由上而下观望两方战局。
周边燃着篝火和火把,明灭跳动的昏黄火光,将下面厮杀打斗的士兵照得半明半暗,影子漂移不定。
震耳欲聋的叫喊声直冲云霄。
段樾神情凝重,面带忧虑,低垂着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们驻扎之地,四面地势平坦,没有河流阻挡,也没有险峻高山为屏障,两方打起来,段樾这一方本就不占优势。
再加上对方是半夜偷袭,段樾这方士兵正值人困马乏,还有不少士兵生了疾病,更有额外的杀手与之配合,很大程度上扰乱了段樾这方的军心。
即使段樾还没来得及察看和询问,但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的底了。
“赵明,现在是什么情况?”段樾向副将问道。
副将的脸色极其难看,闷声回答道“将军,对方已经攻过横栏,还在不停的往前厮杀,简直不要命一样。”
“还有呢?”段樾继续问道。
“将军,对方的攻击力很强,不太像那些流寇难民聚集起来的反贼,而且,他们进攻的同时,还懂得迂回,已经撕开了好几个口子。
两方士兵距离太近,我们很多重型武器都用不上,再坚持下去,就算把他们全部杀了,我们也剩不下多少人。”赵明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他将最危险的结果都告诉给段樾了。
只求段樾能想想办法,救救他们。
这可将将挨了闽江一个边啊!
“长筒镜给我。”段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派人往下面射几把火箭,尽量选空旷的地方,不要伤到我们的人。”
赵明把长筒镜递给段樾,又立即向身边的士兵下达段樾的命令。
很快,燃烧的火箭纷纷落在下方的地面上,将旁边照亮,段樾拿着长筒镜,凝神静气观望两方的战况。
对方士兵或拿刀或用剑或领枪,身上也没穿着统一的盔甲,看起来确实十分杂乱,但他们出刀出剑出枪的姿势和动作,绝不像流寇灾民那样毫无章法、胡砍乱戳。
“将军,怎么样?”赵明焦急的开口询问道。
段樾把长筒镜随手交给旁边的士兵,看向跟她一起掌兵的副将,“赵明,你可有看出来什么蹊跷了?”
这位副将,是皇上派给她的帮手,并非她手下的“段家军”将士,段樾与他,交流不多,因此,两人配合并不是很默契。
闻言,赵明也拿过来长筒镜往远处瞧了一会,可他除了两方交战激烈,对方死命硬攻外,还真没看出来其他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