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傻了,你留下还不够我担心的呢!”段樾本意是想安慰他,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这话有点不太对劲。
两人同时沉默,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变得有点沉闷和紧绷。
段樾拧着眉心想同元恒解释一番,又怕他觉得她是在欲盖弥彰,可什么都不说,同样也怕他多想。
元恒应该是看透了段樾的想法,率先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安静,他说“长锦,我都清楚,没人会愿意为了一个累赘而丢弃性命的。你是真心待我,把我当亲人。”
尽管他这几句话说的没有错处,但段樾在听到“累赘”两个字的时候,眉心蹙得更紧了。
这个孩子心思敏感细腻,再加上身世坎坷,比同龄人要老成很多,这也是惹段樾心疼的地方。
天知道,她多想给他养出来一个活泼的性子。
段樾叹口气,伸手将元恒略显宽厚的手掌握住,眼神真挚、神情严肃的说道“元恒,我命里只有你,你可懂?”
她无血亲在世,无爱人在旁,无子嗣绕膝,唯有元恒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他才不是她的累赘。
这话她不止说过一次,可谁曾想,元恒还是跟活在冰面上似得。
真是愁坏她了!
元恒说好养,是真的好养,不哭不闹,什么也不挑剔。但说磨人的时候,也是真的磨人,犯起别扭来,段樾是一点都招架不住,只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看。
听到“只有你”这三个字,少年的眉眼蓦地舒展开了,一双狭长的凤眸更显深邃透亮,犹如暗夜中的星星,熠熠生辉。
“长锦,我懂。”元恒一副乖巧模样,冲段樾眯眼一笑。
段樾只觉得自己的心软软的塌了一块,要化掉了。此刻,元恒跟她要什么,她怕是都会给他。
脑子一犯糊涂,她的手就伸向了元恒的脑袋,揉了揉他的头。
“不生我的气了吧?”段樾被他感染,嘴角也长长的咧开。
元恒摇头,回答道“我没生长锦的气,长锦没错。”
是他太贪心了而已。
“那以后遇到什么事,不许再闷着不跟我说话,否则,我就”段樾作势要威胁他,让他知道轻重,可话说到一半,她就止了声,不管怎么惩罚元恒,她都是舍不得的。
罢了,由着他吧!
“元恒,我们得赶紧走了,你的头还疼不疼?”段樾悉心询问道,接着又忍不住说了李温一句,“他也真是的,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站在门外面守着的李温,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阿嚏,他抬手揉了揉鼻鼻尖,自言自语道“还没到六月呢!怎么就飘雪了呢?”
确定元恒安然无恙后,段樾就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了邹城。
与来时一样,走的时候也是用的机关翅膀。它内部有齿轮,构造复杂且精密,用一种极其特殊的燃料,就能让它运作,比千里马,还要快好几倍。
一路飞过去,在天将将破晓的时候,他们就到达了几十里外的盟城。
盟城也属闽江一带,与邺城隔着一片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