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家主无须客气,是我不请自来,打扰到皇甫家主了。”段樾说道,“事情早晚都要解决,我就不同皇甫家主卖关子了”
皇甫靖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泡好的头春芽尖,嫩嫩的绿芽被热水一冲,散出来的是淡淡的饱满的荷香。
他将江心白瓷杯的杯沿置在嘴边,让茶叶的香气更好的嗅进鼻子里。杯子不大不刚好被他握进手中,遮挡住他一小半脸。
他面上的神色被遮挡住了一半,剩下的一双眼睛,正讳莫如深的看着段樾,似是好奇段樾接下来会说什么,又透着一种知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的平静。
段樾不怕他瞧,迎着他的视线说道“皇甫家主派去邹城的人,被我截了,当时情况紧急,实属无奈之举,还希望皇甫家主不要介意,一会,我先自罚三杯,向皇甫家主赔罪。”
在喝酒这件事情上,段樾一向豪爽。
闻言,站在旁边的李温脊背后面,骤然被吓出一层水淋淋的冷汗。甚至,比刚才皇甫靖那视而不见的态度,还要让他不安。
这个祖宗,就不能放过酒,也放过他吗?!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元恒特意把他叫到暗处,叮嘱他,以后在段樾身边保护他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他喝酒。
下这道命令的时候,元恒的神情极其严肃,李温只当是一级密令,当即,就把此事深深的记到了心里。
他接令还没到两天,段樾就要在他面前喝酒
还让不让他活了?
“将军身负皇恩,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百姓,草民一介布衣,人微言轻、力不从心,想为皇上、为百姓做点事都没机会,段将军圆了草民的心愿,草民敬谢将军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将军。”皇甫靖放下杯子,摆手说道,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皇甫家主是明事理之人,那接下来,我所说的话,皇甫家主应该能听得懂。”段樾说道。
“将军请说。”
“这次闽江水患,牵涉甚广,不止百姓遭殃,就连一路的官员也都难免遭难,皇甫家虽家大业大,根基深厚,这点变动,不会撼动皇甫家安稳,但多多少少也会给皇甫家带来麻烦。
不然,皇甫家主也不会想着和那些起义的流民贼匪搅和在一起了。
我们且不说他们那些人是否靠得住,信得过,单单他们中间夹杂的那股不为人知的力量,皇甫家主就不该跟他们牵扯在一起。
与虎谋皮,到最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再者,皇甫家一向不掺和朝堂利益争夺,难道,这一次皇甫家主要破例?”段樾一迭声的说道,这番话乃是她心中所想,缓缓说来,不免有几分真情实感。
她说得隐晦,但字里行间也透漏出了一些东西,比如,此次动乱与朝堂利益争夺有关。
皇甫靖不是傻子,掌管偌大的皇甫家那么多年,这点明辨事理的能力,还是有的。
“段将军,不也是朝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