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恒在段樾眼里,是很能忍疼的。
可能是因为身世的缘故,元恒的性子很内敛,不太爱说话,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心思细腻而敏感。
在她把元恒带回将军府的第一年,发生了一件事,段樾至今都记得。
也是飘雪的冬季。
段樾镇压完土匪,从外面回来,堆积的一些事需要处理,她每日都会忙到很晚。
元恒一直在她身边陪着,为她泡茶、做饭、研磨……
所有力所能及的事,他都会为她做。
不知是元恒表现的太过正常,还是段樾一时疏忽没太关心他,以至于元恒接连病了好几日,她都没发现。
最后,还是元恒实在撑不住昏迷过去,段樾才知道元恒发了高热,浑身烧的和火炉一样。
他身体不舒服,明明可以说一声的。就算再忙,帮他叫个大夫的时间,段樾还是有的。
可他偏偏一个字都不说,咬牙硬撑着。
等他病好了以后,段樾忍不住训斥了他一顿。
元恒对她说了一句话,刺的段樾的心生疼。
他说,“以前忍忍就能好的。”
到底吃了多少苦头,才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所以,元恒一旦叫疼,那就是真的疼的受不了了。
段樾一点都不怀疑有假。
“还看什么戏,又不好看!快跟我回去,找大夫给你瞧瞧。”段樾沉声道。
“我自己就是大夫,真的只有一点点疼,没事的,将军别因为我扫了兴致。”少年的眉头微敛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可和他口中说的“没事”不太一样。
“一点点疼也不行!何况,我哪有什么兴致,戏又不好看,我只是可怜林子枫,才想着给他撑撑场子!
好啦,不看戏了,快跟我回去吧!”段樾耐心哄道。
元恒声音小小的,“那好罢。”
“这才对嘛,我们先回家,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出来玩。”段樾说道。
由于林子枫还在戏台上唱戏,两人也没办法给他打招呼,便直接离开了。
元恒到底不好意思让段樾背他。且不说,他现在比段樾还高,就段樾那小小的身架,元恒也不舍得让她受累。
两人刚出烽火圆的大门,就看到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带着两队士兵,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领头的将军和段樾打了一个照面,主动摘下兜鍪,朝段樾颔首,“段将军。”
段樾回礼,“袁将军。”
袁明世的视线从元恒脸上一扫而过,并未停留,他继续朝段樾说道:“段将军,我还有事,我们改日再续。”
“好,袁将军请。”段樾拉着元恒往旁边挪了挪,给袁明世和他的兵让开路。
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烽火圆。
“将军,你不管林先生了?他会不会出事?”元恒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向段樾问道。
“袁明世是林子枫的亲爹,血浓于水。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就算林子枫再不像话,袁明世也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
顶多带回家关几天小黑屋教训教训就完了,你就放心吧!”
“哦。”元恒点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