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后的机关翅膀,折叠成了四四方方的一块,被元恒背在了身后。
段樾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元恒今夜穿的这件衣服,正是段樾前几日刚让裁缝师傅给他做的。
“元恒想去玩什么?”段樾问他。
少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玩什么,将军觉得呢?”
“那我们边走边看罢,有喜欢的东西,元恒一定要告诉我!”段樾特意叮嘱他,“不必为我省银子。”
“元恒谢将军厚爱。”
“谢什么谢,不许跟我客气!”段樾屈指敲了下他的脑门。
元恒捂住额头,喏喏道:“是,将军。”
段樾被他温顺又可怜的样子逗笑了。
元恒跟在她身后,也笑了。
今年的灯会,不如往年热闹,但也来了不少的人,其中,大多数是女子。
桥下,有一条流了几十年的小河,水中飘着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花灯,花灯上载着女子美好的希冀与愿望。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段樾扮男人久了,对女孩子家喜欢的一些东西就生疏了。真让她买个花灯,或者亲手做个花灯,再在上面写上自己的愿望,把它们放到水里,让水载着它们去远方,带给神灵,段樾是万万做不来的。
她本是女子,自然不能娶妻。
她又不能嫁人,因为嫁给谁对谁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她虽不心善,但也不愿意那样祸害别人。
这些祈求姻缘的东西,与她是无缘的。
她带着元恒,听着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叫卖声,沿着长街,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里走。
段樾怕元恒走丢,一路都握着他的手腕。
这一举动,在段樾眼里根本没有什么,谁知,却引来了不少人频频侧目。
甚至,还有人头挨着头、嘴挨着耳朵,在那里窃窃私语,对他们两个人指指点点——
“世风日下啊,你看他们两个男人,手拉着手,简直太不像话了!”
“让人恶心!”
“跟在后面的那个,没有多大吧?”
“你不知道,有些不要脸的狗东西,就喜欢稚嫩的孩子,这还算大的了呢!”
“可怜那个孩子了,被折磨的脸色蜡黄。”
“听说皇上也抓了不少男人进宫,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不会,我们的皇上也……”
“皇上是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没有皇上,哪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你可别胡言乱语!”
“是是是,我说错了,我胡言乱语,我这就打我自己的嘴……”
“以后再不能这样说了!”
“是是是,不说了!”
此时,段樾正挤在人堆里,探着头、伸长脖子往圈子里面看热闹。
有个班子正在表演杂耍,先是胸口碎大石。
一个壮汉躺在地上,胸口处摞了四五块石板,另一个大汉举起手中的铁锤,“嘭”的一下,狠狠用力砸了下去。
石板碎裂,下面的大汉安然无恙,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引得周围的人不停的鼓掌,情绪激动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