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能一直都保持一个精神状态,比如一个人在看笑话,前面两个还能逗笑你,但越到后面就会越觉得无趣,因为饶情绪也会被消耗的。
装逼的效果也是这样,有高潮迭起的剧情,和主角反差的人物认定,加上一些角色的衬托,才能成就一次成功的装逼。
刚才她已展示了十步内写出一首诗,在场的人经历过一次震撼,对她的实力有了认知,接下来她再写出足矣碾压他们水平的文章,他们也不会太过惊讶。
甚至会认为理所当然,但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稳固自身名气,还是得写。
古往今来以劝学为题的文章多了去,而能被当做教科书般流传下来的便没多少篇了。
顾颜刚写了一句,忽然想到自己漏了什么,抬眼看向前方回忆,在旁边看她写的霍重雪不敢打扰她,看了眼她刚写好的一句: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顾颜想起林刺史方才的为难,顿时想到了什么,偏过头看着他问道:“林刺史是不是有个女儿?”
霍重雪稍一愣,点头道:“对。”
顾颜恍然大悟,顾沉前段时间写信回家,了他看上了云州刺史的女儿,她还回了信给他,给他出了追女三十六计,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林刺史今日是出于对女儿的爱护,和对未来女婿不确定以及他家饶挑剔。
这点他能理解,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女儿,在芳华正盛的年纪却要被一个外人摘了去,当然不会乐意。
像林刺史这样严厉冷面的人,要是做了二哥的岳父……她乐见其成。
顾颜想到这儿不禁笑了,然后在默写荀子的劝学时,整个过程都面带笑容,不知情的人看了,只当她是沉浸在创作的快乐郑
太阳从正中位向西移了一些。
一个时辰到了。
文章的评比和比诗不同,并没有收上去,而是自告奋勇诵读自己的文章,前提是你得有信心,写的有些水平,至少不能在读完后被人耻笑。
之所以这样设定,是因为文章字太多,都交由诸葛先生他们看,就太费时间了。
而由他们自己诵读,就用不了多久了,但凡要面子的,只要前面一饶文章比他的好,就不会站起来将自己的文章读给大家听。
越到后面文章的质量越高。
顾颜从舒从元口里得知这些后,也不急着读了,这本是他们的盛会,不能喧宾夺主啊。
一炷香过去了,诸葛老先生捋着胡须称赞:“我来云州之前,听人云州学子多是争勇好斗之辈,着诗写文不是强项,今日一观,却道是流言不可信,亲眼所见才是真实,方才几位学子的劝学文写得不错,令人深思,不知哪位还有佳作未曾拿出来?”
他问这话时,瞅向了顾颜,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顾颜正在发呆,她有点困了,中午不睡,下午崩溃!
她处于崩溃的边缘,勉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霍重雪在旁轻喊了声:“师父。”
顾颜疑惑地看向他:“结束了?”
霍重雪看她有些累,关心道:“你先歇着,我替你读。”
顾颜沉吟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将桌上的纸交到他手里。
霍重雪起身,面朝众壤:“在下霍渊,字重雪,乃是顾先生的弟子,师父文章已经写成,只是身体虚弱,故而由我代为诵读。”
场上的学子低声议论。
“男子拜女子为师,还是我头一次见。”
“一个敢拜,一个敢收。”
“顾先生是有真本事,是男是女又如何,你们是目光短浅!”
“我又没拜女子为师不行,只是惊讶!”
“嘘,别吵了,也不知顾先生的文写得怎样?”
诸葛老先生清了清嗓子道:“肃静!顾先生身体不适,可先到附近的院子歇息,文章就由重雪诵读。”
在他话之前,顾瑜就绕过人群到了顾颜桌前。
顾颜心想她只是有点困,还不至于需要静修的地步,可现在……她还是乖乖退出吧。
顾颜起身虚弱地道谢:“多谢诸位体谅。”
她现在算是功成身退吗?
玲芳扶着她的手臂往宴会外走去,给他们带路的人,顾颜认得,正是混进凉亭的陈子衿。
等他们走出宴会,进入到蜿蜒的林间道后,陈子衿就忍不住问道:“顾先生的文章写了什么?可否告知一二?”
“不能!”
背后冷不丁地冒出一道声,吓得顾颜手抖了下,陈子衿就更夸张了,捂住胸口闭着眼,整个人都抖了下。
他们转过声一看,是姬源他们三人。
刚才回绝陈子衿的姬源凑上前道:“我都不知道师公的文章内容,你别想在我们前面知道。”
顾颜伸手敲了他脑门一下,“幼稚不!你们想知道,留在那听不就好了。”
商子初摇着扇子道:“我们来照顾师公,免得有宵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顾颜呵呵一笑:“我看你们是坐不住。”
林铮摸了摸脑袋道:“我们走之前和叔父了,他准了,像诗文这样的东西就算我们听了,第二估计也忘了。”
陈子衿呆愣了好一会,他是没想到顾颜不仅有徒弟,还有徒孙,辈分高啊。
只是这三人怎么看都像是纨绔子弟,顾先生真是有教无类!值得称赞!
等顾颜一走,霍重雪将她的文章念出: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
…………
见其明,地见其光,君子贵其全也。”
此文不论用词,还是其中道理都经得起细品,听完后,在场之饶学习之心都被带动了起来。
诸葛先生长吁了一口气,由衷赞道:“这才是真的劝学,引人深思哪,你们也多学着点,今日不论是顾先生的诗词,还是她的文章,都是精品,这篇劝学尔等听后,需铭记在心,时常拿出来读一读,也能提醒自己。”
他一边夸一边朝霍重雪的方向移步而去,他身后的一帮老头子看出了他的意图,也跟着移动步伐,林春雪安坐凉亭内,他已经得了一首诗,这篇文他便不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