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夏江往外走,很快被领到了一个被严密看管起来的小院。
小院距离周丽娘的院子并不远。
涂山铃和宋潜进了临时审讯室,在并排放着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对面椅子上捆着的就是刚刚回返的某户的男主人了。
涂山铃:“这是做什么?”
夏江郁闷地摸了摸鼻子,“这个人一看见我们就跑,捆着他,也实属无奈之举。”
涂山铃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我们找你只是为了了解点情况,并不是要对你不利,你跑什么?”
男人的眼珠快速左右闪动着,分外心虚紧张。
涂山铃身体微微前倾,“看来我们运气很好,抓到条大鱼。”
男人吃惊地看着涂山铃,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不是我,我没有。我只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怕惹上麻烦我当时就是一时嘴快,并不是成心的!”
涂山铃与宋潜对视一眼,追问:“你说了什么?你有没有责任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自会判断。”
男人紧紧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道:“那个女人经常在我家门前走来走去的,平时就够烦她的了。那天我又刚刚被辞退,心气不顺喝了点酒,恰好她又撞了我一下,我们就吵了起来。
“吵的内容我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最后她说,要是没了他,她会活不下去,我当时就说,你活不下去就去死啊。
“我这两天一直做恶梦,梦到她从楼上跳下去,脸着地,死得好惨。我真不知道梦会成真,要不然我肯定会早点通知你们。”
又是梦。
只不过这个梦的细节跟先知的梦有所区别。
先知梦里,周丽娘是失足掉落。
这个男人梦里,周丽娘是主动跳下。
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涂山铃:“你知道住在这条巷子里的先知吗?”
男人迟疑地点了点头,“先知很灵的,谁家丢了东西去问她,她睡一觉便能说出东西在哪里。”
涂山铃似笑非笑,“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嘴里的先知跟你做了一模一样的梦。”
男人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感觉眼前的女娃马上就会说出令他心惊肉跳的话了。
果然,下一秒,涂山铃就道:“两个人做同样的梦,怎么听怎么不可思议,但如果是两个人合谋杀害了周丽娘,再串供,这就很说得通了。”
男人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奈何椅子被夏江施法固定在了地上,而捆缚他的绳子也不是一般绳子,就注定了他的挣扎是徒劳的。
男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跟她无冤无仇的,也就是吵了几句嘴,哪至于要她死!”
涂山铃摊手,“世上因为吵两句嘴,就拔刀砍死对方的事情,并不鲜见,你的理由说服不了我。”
男人激动得两只眼睛泛红,逐渐被绝望的气息淹没。
涂山铃:“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了。你只要交代清楚你见过周丽娘几次,每一次是在什么情况下见的,都说了哪些话。我们查明了事情真相,自然会放你离开。”
男人抬头看着涂山铃,最终点了点头。
原来周丽娘是一个多月前忽然出现在这条巷子里的,他每天早上出工,每天下午下工,都能见到周丽娘。
周丽娘并不与人交流,话也很少,他从未见过周丽娘与谁交谈,只听到过周丽娘的自言自语,她嘴里嘀咕的是:今天天气真好,吃牛腩应该不错。
涂山铃打断男人的话,“周丽娘嘀咕时,只有你在场?”
男人摇头,“不是,我家隔壁那一对小夫妻也刚好从外面回来。”
涂山铃点点头,露出微笑,“继续。”
男人拧紧眉头,“开始时,那个女人还没疯得那么厉害,没有穿嫁衣,不过倒是一直打扮得非常漂亮。哦,对了,有一次她摔倒了,扶她的人都看呆了。”
涂山铃:“谁扶过她?”
男人:“隔壁邻居,那个男主人,大概是那个女人的行为太过大胆,那个男人很快回过神,松开了她,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涂山铃:“大胆?如何说?”
男人:“唉哟,那个女人不是个正派人,人家扶她,她还往人身上贴,手也不老实,往人衣襟里面伸。”
涂山铃可以肯定那个被骚扰的人就是周丽娘倾慕的对象。
那么那个男人和周丽娘的事情,他妻子知道不知道?
涂山铃:“你说的邻居可是妻子长得温婉可人的那户?”
男人连连点头,“正是。”
涂山铃起身,“想回家吗?”
男人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话,稍稍愣了愣,才激动地答:“当然想。”
涂山铃:“那就管好你的嘴巴,今天你没有见过我,我也没有问过你话。你回家晚了,只是因为你有事耽误了。”她笑得眉眼弯弯,“我最讨厌做灭口的事情了,别让我做我讨厌做的事情呀。”
男人瑟瑟发抖,连出声保证绝对会守口如瓶都做不到。
夏江:“就这么放他离开没问题?”
涂山铃指尖转着不响,“你让人偷偷把他带到了这里,不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吗,可如果他今天不回去,岂不是很奇怪?”
夏江一琢磨,好像也是啊,便命人把那个可怜的男人带下去再耳提面命了一番,便放其离开了。
夏江:“我们要去见那个女人吗?”
涂山铃颔首,“见见也好。”
涂山铃和宋潜跟在夏江后面,顺着小巷再次来到温婉女子家门前。
夏江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应话声,“谁?”声音中透着些许紧张。
天已经黑透了,男主人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女人,害怕是正常的。
涂山铃:“再次冒昧来访,实在是打扰了。”
院中静默了一会儿,才传来脚步声。
女子开了门,不明所以地看着三人,“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涂山铃开口就丢出个重磅n,“你知道你丈夫和周丽娘的关系吗?”
女子受到的打击似乎过大,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涂山铃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表情空茫地看着涂山铃。
过了半晌,她才试探着问:“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涂山铃点头,“没错,你理解得很对。”
女子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竟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