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飞在之后的几天一直早出晚归,常常是姜靥起床他已经走了,姜靥睡前他还没有回来。
吴妈也被他放了假,不过他每天都会在临走前把饭准备好,也不管姜靥吃不吃,早中晚三餐摆在不同的盘子里,一层一层放在冰箱里,都是她爱吃的,换着花样做。
刚开始姜靥觉得他肯定是从外面买的,但她又找不到外卖盒子,而且水槽一看就是洗过。
于是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尝了一下,居然很好吃。
无法想象江云飞这样不修边幅的人会做饭,她大学的后两年,江云飞一直陪着她在国外,他每天晚上应酬完回到家里总是一身酒气,有时候连澡都不洗倒头就睡,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精致可口的东西。
“是国外的饭太难吃了,没有办法才自己动手的么,他那么有钱,请个厨子都舍不得,抠死了。”
一想到他买的破钻戒,姜靥就能理解了,江家虽然是暴发户,但毕竟是苦出身,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从不张扬。
吃完饭打开电脑,姜靥开始刷微博,她的新小说刚刚开了个头,而上一本小说已经快要在横店开拍了,趁着这个热度,苏尧让她多跟网友互动下,不要光想着码字。
用苏尧的话说,一个作者一辈子只要有一本书出名就算不枉此生了,如果再遇上好的团队和制作,从拍摄筹备期就引发关注,然后一路收视长虹,那更是可遇不可求的福气。
姜靥虽然不求出名,但还是好奇网友对这部剧的期待程度。
打开微博热搜,“赵絮棠无良宠妃”正占据榜首,姜靥点进去一看,是演员赵絮棠发了微博,确定出演无良宠妃里的女主角。
下面的评论都炸了,基本都是为爱豆打call的粉丝,偶尔也有几个读者替她欢呼雀跃。
书友群里却是喜忧参半,有人说赵絮棠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女主,电视剧拍出来也不会看的。还有的非常高兴,恭喜姜靥遇上了好的演员和制作方。
其实她之前听到过风声,只是担心主角虽胜在美貌和流量,但业务不精撑不起整部剧。不过她又不是投资方和导演,并没有话语权。
姜靥打电话给苏尧,对方老半天才接,声音闷闷的,一听就是刚哭过。
“喂,干嘛?”
电话这头的姜靥想起来苏尧还在失恋期,还没缓过劲儿呢。
“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有什么事儿电话里说吧,我懒得出去。”
“那我就去你家找你,我的书定了赵絮棠主演,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萎靡不振,男人没了广告商还在,要抓紧时间赚钱啊!”姜靥认真地鼓励着她,虽然知道她赚钱也是为了宋知意,但还是死马当活马医。
软磨硬泡总算让她同意了,姜靥把家里的饭菜打包,通通带给了苏尧。
按了半天门铃才有人开门,一进门看着满地狼藉,姜靥差点吓傻了,屋子里到处是空酒瓶,味道特别难闻,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女人蓬头散发,根本看不出来是那个叱差风云的苏尧。
“你这是怎么了?”
“我跟公司请了几天假,哀悼我逝去的爱情。”
言毕,苏尧又打开了一罐啤酒,却被姜靥制止了,“你疯了,没了男人,工作也不要,想自生自灭么?”
“我现在才知道,人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这句话的意思......”说着说着又要哭,姜靥见状糊了一张纸巾在她脸上。
“呸,人怎么配跟钱比。”
苏尧被她怼得眼泪瞬间回流,愣愣看着她半天。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宋知意一个男人,只要有钱,养谁都是养,大不了换个听话的,可要是没钱,你就要靠别人了,你看看我,多可怜。”
扫了眼她的行头,miumiu的毛衣和牛仔裤,外面是一件MaxMara泰迪熊大衣,还带着同色的手套和耳套,里里外外加起来要大几万,苏尧一时悲从心生,她想要做个听别人话的,这样至少在男人偷吃的时候还能安慰自己,没留住人,至少花了他的钱。
不像现在,人财两空。
姜靥嫌弃地看了看她的沙发,觉得太不干净了,最终选择把外套挂进衣橱里,打开一看,里面空了大半。
“他真的走了,那些衣服呢,不是净身出户么?”
“我都给捐了,我告诉他这柜子里所有带logo的男装一件不许他拿走,到最后也只有几件秋衣秋裤,他说不要了,我打包寄给了他妈。”苏尧恨恨说着,可一点儿不解气。
宋知意的妈妈难搞,这么多年,她倒贴都没落着几句好话,现在分手了,之前送的礼物全打水漂了。
她太难过了。
“算了,幸好房子没写他的名字,哦对了,写了也没关系,只要证明是你出的钱,你的房还是你的房。”姜靥认真地说。
苏尧又看了她一眼,问到,“你不会为了我,读了婚姻法吧。”
“你俩又没结婚,不受法律保护。”
此言一出,苏尧眼圈儿又红了,像每个失恋的女人一样,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后来也服软了,跟我说就只对不起我这一次,说他生活压抑,我靠,我不压抑么,我每天陪那些油头满面的客户喝酒,又要提防咸猪手,又不能惹他们生气,到最后他一个在家养尊处优的少爷反而压抑了。”
“你以为我愿意请假么,我也想寄情于工作,麻木下自己,可是公司被人收购了,上面说会有人员调动,我本来觉得跟我没什么关系,可是你猜怎么着,新老板来的第一天,我上前打招呼,刚自我介绍完,他就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苏尧是吧,嗯,听说过。”
苏尧学着男人冷漠又不耐的样子,把“听说过”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那语气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我都不知道何时得罪过人家,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干脆请病假了,省得看公司里那群同事不怀好意地在我背后窃窃私语。”
这么说着,苏尧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想叫自己冷静点。
“好了好了,别抽烟了,你不是都戒掉了么,我们公司被收购了么,被谁收购了,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