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靥求了江云飞一下午,让他帮忙修好热水器。
“我又不是学电工的,怎么修?”男人好整以暇,像是捉弄金丝雀的猫,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你现在有三个选择。”
“什么?”姜靥警惕,他可以吃了她,但绝对不是在这里!
这里的床太硬了,所以不可以!!
“要么不洗澡,忍一天.....”
“我拒绝!”让她不洗澡还不如杀了她!
“要么冷水澡,但是会感冒,这儿的晚上还是挺凉的。”江云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语气特别轻松,让姜靥想掐死他。
“第三个呢?”
“去公共浴池啊,不然呢,去别人家你去么?”
“我才不去!”可是她也不要去公共浴池!
“你不能帮我打点热水来么?”求着他,可怜弱小又无助。
但是一只鸟眼巴巴望着猫来可怜,怎么可能呢?
“打水过来就冷了,不现实,我一桶一桶背过来是没问题,但还没等你洗上就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多废水,一两桶够么?”指了指旁边的小木桶,姜靥感觉那个桶好像会说话。
不好意思啊亲,容量太小了啊亲。
“那怎么办?”苦着一张脸,她要哭了哟。
“你可以等到晚上再去,晚上里面就没有人了,而且会做一次打扫,第二天重新蓄水,我帮你跟他们说说,消毒之后先帮你蓄一次水。”
“好吧......”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勉强可以接受,“但是晚上就我一个人我有点害怕......”
“我陪着你。”
江云飞笑意愈盛,姜靥差一点就戳穿他。
你就是存心的吧。
想陪老娘洗澡早说啊,干嘛拐弯抹角,真是的。
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她这是在干嘛?要让他看出来自己很高兴么?
不,猫就要上钩了,金丝雀你这个时候可不能放松!要争气啊!
晚上江老爷子出门去泡澡,一想到能跟几个老街坊一起泡在浴池里,搓搓背,唠唠家常,他就觉得非常高兴。
“我陪他先去,一会儿回来接你,正好跟那儿的人说说。”
“好。”姜靥答应下来,没过多久,崔大妈送了新的被褥来。
“新做的,早上阳光好我给晒了一下,现在上面还有太阳味儿呢。”
姜靥呵呵一笑,不是说那其实是螨虫的味道么?
但是新的被子应该没有螨虫吧?
哎,她真的是太挑剔了。
帮忙被床铺好,姜靥指着被子道,“就一床被子么?”
他们有两个人诶。
“两床啊,另外一个在你爸那屋儿。”
“可我和江云飞怎么办?”
崔大妈一下就笑了,“你们夫妻还要两床被子,一个被窝儿多好。”
姜靥无语,想了个理由争取,“我有点怕冷.....”
“抱着他睡还冷,男人都火力壮,让他给你暖被窝儿.....”
呵,呵呵......姜靥嘴角抽搐,那可真是难为江云飞了。
又要持续供暖,又要控制别欲火焚身.....
上次讲故事的时候他们也是一人一床被子好吧,现在这个操作太艰难了。
就算他控制得住。
万一自己控制不住呢?
嗯?
江云飞身材还是挺好的.....哎呀要流口水了是怎么肥事。
姜靥很忧伤,早知道这样她应该自备被褥。
江云飞来接她的时候,姜靥已经把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两个人走在乡间小路,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六七十年代。
“你们这儿怎么这么落后,你算凤凰男吧?”
瞪了她一眼,江云飞语气不算很好,“我是在城市出生的,而且不是所有从小地方出去留在大城市的都叫凤凰男,只有那些心理自卑的才是。”
“哈哈哈哈,好好好,”姜靥笑得不行,这人真是傲娇死了,“话说干爸真的很厉害,能从这样一个小村子走出去,还把你培养成这个样子。”
“因为我爷爷奶奶死的早,家里亲戚不愿养着这么个累赘,早早给我爸说了门亲事,让他入赘。”
“童养婿?哈哈,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太闹了吧。”
“如果不是对方太丑,也不至于这样。我爸连夜就跑了,十几岁就出去打工,一路都是靠自己。”
难怪江家没亲戚,有江老爷子也不会认的。
看江云飞的样子就知道,他爸妈年轻时肯定都很好看。
“后来认识了我妈,老头儿赚钱的动力就更足了,娶我妈那年把自己的存款和我妈的嫁妆一起投资做生意,结果赚的盆满钵满。反正那时候生意好做,他运气又好,所以很快就发家了。”
姜靥点点头,她读研究生时有个同学就是,爸爸是村里的卖货郎,媳妇嫌他穷跟人跑了,留下一个儿子。卖货郎瞧上了村花,把人骗到手后去外地发展,夫妻俩埋头苦干七年,后来成了某省商会会长。
真是一个勤劳致富的年代。
两个人边说边到了浴池,“就这儿么,我一个人进去?你不陪我?”
“你要我给你搓背么?”
姜靥白了他一眼,一步三回头,“不许走哦,要和我一直说话,也不许偷看。”
“知道了知道了。”无奈地笑笑,她被他宠的,这么多年还和小时候一样。
浴池比姜靥想象的干净很多,而且就她一个人,感觉确实很放松。两个人隔着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偶尔还会有回音。
“江云飞,你妈妈去世多久了?”
“十五年。”
“那你们搬过来的时候她刚去世一年么?”
“嗯。本来我爸是为我妈买的那幢房子,结果还没等到住进去,人就没了。”江爸爸三十岁才得这么一个儿子,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也不过四十五岁,“我看他每天哭得比我还厉害,当爹的不安慰儿子,反而还要我安慰他。”
姜靥洗好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江云飞伸手帮她绾起来,“不怕吹感冒。”
“不会,没你说的那么冷,这样散开,走回去就干了。”姜靥走在他身边,晚风轻拂发间,帮她一遍一遍复习刚刚他摸她头发的感觉,“你那时候送我,就是为了听干爸的话么?”
“嗯,看他哭哭啼啼的,就想顺着他一点。”伸手戳了她脑门儿一下,江云飞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忍受你的臭脸的,一连半个多月都不跟我说话,你妈妈让我坐你家的车和你一起上学你都要气死了,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小丫头怎么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