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八点，龙路来到了一家位置非常僻静的一家茶馆里。

这家茶馆装修典雅，虽然位置不好，却胜在安静，到了晚上有很多人来这里谈事情。

“来，喝茶。”

龙路来到最顶楼的一间包间里，崔肖星早就泡好茶等他了。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龙路端起崔肖星递给他的茶，一口气就喝完了。

“这茶不是这样喝的。”看见龙路像是牛饮水一样喝茶，崔肖星就觉得心疼，“这可是上好的古蔓丁茶，是要品的，不是喝的。”

“快说事。”龙路扫了他一眼，然后放下了茶杯。

“我去查了你说的那个军事基地，发现那里早在三十年前就被军方遗弃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被一个富老板给买了下来。”

“军事基地能被买下来？”龙路有些吃惊。

“其实严格上来说那里也算不上是什么军事基地，只能说位置偏远了一些所以没什么人知道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富老板的身份其实是无局游戏监督管理会中一个高层的亲弟弟。”

之前习子真也猜测这件事和监督管理会有关，看来确实如此。

“而且，这个基地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富老板买到手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被用来做集训营的地点。”崔肖星动用了自己全部的人脉，也只才查到了这些消息。

“十多年到底是多少年？”龙路问道。

“好像是十七年前吧。”崔肖星想了想说道，突然，他猛地瞪着眼睛，“十七年前，那不就是······”

“对，”龙路表情很沉郁。

“那这么说来那件事情就有可能是真的了。”崔肖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还记不记得早在一两年前，突然有传闻说无局游戏要改规则了？”

“记得。”龙路答道。

无局游戏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而这么久以来，它只改过一次规则。

在最初的无局游戏拓荒期中，战队想要获胜除了做任务外，那就是击杀其他战队的神者。这一条规则曾经被人权组织抗议过，以为有一些战队为了获胜，不惜一切代价去诛杀别队的神者，而且手段极其残忍。在游戏中死亡的神者在现实世界中也都受了伤，甚至有些神者支撑不住而死去了，一时间神者自身的安全根本就得不到任何保障。

后来，无局游戏进入了稳定期，能参加的战队也就剩下了六支，而官方为了保护数量急剧减少的神者们，才推出了神者牌这一项游戏设定。

而在一两年前，突然有谣言说无局游戏又要调整规则了，至于怎么个调整法却是众说纷纭，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这些谣言又全都不见了，”崔肖星觉得很奇怪，这些谣言莫名其妙的出现，却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你又知道一些什么？”龙路瞟了一眼崔肖星。

“我听说啊，听说这个改规则的谣言，好像是管理局自己故意传出来的，目的好像是为了试试人们的反应。”崔肖星当初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把它当成笑话来听，可又仔细想了想，管理局那边却是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十七年前出了那件事，他们肯定会有点慌的，可该规则也不是说改就改。这次集训营，很有可能就是拿你们来试试手。”崔肖星猜测道。

每一次重大的决定都会用很多次的实验来做铺垫，想无局游戏这么庞大的系统，要改变肯定要慢慢来。

“我等不了了。”龙路冷冷道。

“但你也不能太急啊。”崔肖星知道龙路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再改变了，但作为多年的好友，他还是要提醒龙路小心行事。

“焦他们已经开始对韩素沁的事情起疑心了。”龙路沉声道。

“焦他们对韩素沁上心是件好事。”

“但如果继续查下去他们会知道这个计划的，”龙路拿起桌上的一个小茶杯，把他放在手里细细摩挲着，“知道了这个计划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唔，那就骗他们吧，你不是最擅长骗小孩吗？”崔肖星立刻把龙路手中的茶杯给拿走了，这也不能怪他小气，只是他怕龙路一个不小心，把这上好的西柚瓷给捏碎了就不好了。

龙路不说话了，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让焦他们不在怀疑这件事。

“听说你把韩素沁带到程姐那了？”崔肖星又给龙路倒了杯茶。

“对。”

“程姐还好吗？”

“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说道这个，龙路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挺不愿意麻烦她的，怕她想起过去的那些伤心事，可我又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说到底，龙路心里还是对程佳感到歉意的，他知道自己的来访终会打扰了程佳的平静生活。

“或许她已经放下了呢？”崔肖星看见龙路情绪有些失落，就安慰道。

龙路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临行前，崔肖星叫住了龙路。

“怎么了？”龙路问他。

“你没事吧？”崔肖星知道龙路又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担心。

“没事。”龙路摇了摇头。

崔肖星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就离开了。

回到洋楼后，孩子们都睡了。龙路回到自己的房间，犹豫片刻还是从书柜上拿出了一本书。

在书的中间，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和陈百穗。那时他们还是恋人，彼此相爱，眼中只有对方。

可那已经过去了。

在照片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躲在树后面偷看他们。

这么多年了，这个身影一直出现在他的梦里。每每想起，龙路的心里都会想被针扎了一样，麻麻的，疼疼的。

沉简啊！沉简！

龙路把相片按在胸口，他跟沉简待在一起十年了，却连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到头来也只找到这一张有她背影的照片。

龙路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的悔恨已经快要把他折磨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