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裸裎相见(1 / 1)茉晓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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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影婆娑,雪香凝树,千树梨花迎风绽放,氤氲着一层浅浅的白色雾霭。

青鸟踮着脚站在树梢之上,树下是一脸急色的落儿像只热锅上的蚂蚁,青鸟看了,嘴角微微上翘,自己习惯了平静地如一汪死水的生活,突然出现像落儿这么一个鲁莽却不失可爱的女孩,感觉仿佛一个全新的世界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挺有意思的。

远方,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青鸟优雅的飞下树梢,拍了拍落儿的肩道“你家公主来了,还不快去迎接一下。”

落儿摸着后脑勺,腼腆一笑,那盈盈的笑颜,无半分邪气,让青鸟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有多久,没见到如此纯洁的笑容了,一年,两年,十年,亦或是更久,记不清了。记忆中,师傅的笑是苦涩的,师姐小时候的笑倒是纯洁美好,长大后,师姐的笑中掺杂了一味名叫嫉妒的毒药,所有一切都变了,至于自己,能做的最大动作就是微微扬一扬嘴角,仅此而已。她必须承认,世界上,有许多值得人开怀大笑的事,只是没让自己遇上,或者准确的说,自己压根儿不明白什么是快乐,不懂得释放自己的感情。

青鸟静静的想着,一时出了神。

悦铃一甩马鞭,动作麻利的下马,走的青鸟面前,落儿则是跑去迎接悦铃,贴心的接住马缰,牵着马儿,跟在悦铃身后。

“姑娘,你想什么呢?”悦铃靠近青鸟,皱着眉问。

“没什么。”青鸟摇头,淡淡的回答。

悦铃将手中的包袱毫不客气的扔到青鸟怀中,喘了口气,说“这里面是我皇兄的一些衣物还有兵符,姑娘,你可以救我皇兄了吧?”

“公主放心,我已经给你皇兄服下我秘制的续命丹,他暂时不会有事。你和落儿先下山去,七日之后,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皇兄。”青鸟温和地说“不过,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呀?”悦铃的眼珠骨碌骨碌的转个不停,好奇地问。

“反正不是坏事,你附耳过来。”青鸟冲悦铃招了个手,神秘兮兮的说。

悦铃眯着眼睛,乖乖奉上自己的小耳朵,一脸坏笑。青鸟贴在悦铃耳畔,不知道小声嘀咕什么。听的悦铃一惊一乍的,苦了落儿只能眼巴巴地干看着,愤愤不平的撅着嘴。

好半天,悦铃才心满意足的拉着落儿一跃上马,临走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定不辱命。”弄得落儿满头雾水,最后在悦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扬马鞭,策马下山的疯狂举动中,发出一声惨烈的惊呼,紧紧揽住悦铃的腰后,将所有疑问抛入风中,随着悦铃疾驰而去,逐渐化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青鸟的视线中。

青鸟被卷起的烟尘,呛得直咳嗽,心想:我不过是说,只要她照我说的将夜湛然骗入梨花林,我就有办法平息战火,她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手探进怀中的包袱,感知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拿出一看,赫然是块晶莹剔透的金玉虎符,青鸟的心突然十分沉重,悦铃一定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拿到它,她竟如此信任自己。

将兵符小心的揣入怀中,青鸟快步向屋内走去,自己一定要竭尽全力治好萧长律,方不负悦铃的心意。

也不知萧长律状况如何,匆匆返回,推开门,青鸟一眼就看到仍沉睡着的萧长律,他一定很累了,也难怪,能在中了朱颜辞镜后还支撑这么久,应当算得上奇迹了吧。

心中也暗自庆幸,毒素尚未侵入他心脉,自己还有办法救他。

青鸟放下手中的包袱,坐在床沿,细细端详着萧长律,他还真好看呀。斜飞入鬓的剑眉,掩不住浑然天成的王者清风,单薄的唇轻轻抿起,说不出的性感魅惑,肌肤是那种惨淡的白,毫无血色,显得他像一颗脆弱的琉璃,一碰即碎,紧闭的双眸,清高狂傲,整个人无比冷峻。青鸟突然想要是他能睁开眼睛,一定很美,那双淡紫色的眼眸,她发誓那是自己见过最美的眼眸,既优雅又神秘,如海般深邃,如雨后丁香般清雅中略显淡淡的忧愁,带着致命的蛊惑力,闪着奇异慑人的光彩,一眼便能让人沦陷。

当真是公子如玉,绝色倾城,连自己这个女孩子都要相形见绌了。

一抹绯红爬上青鸟白皙如玉的脸颊,火辣辣的,青鸟下意识的捂住脸颊,别过头不去看他,狠狠地拍了下额头,懊恼的说“胡思乱想什么呢?”

说着,伸手去解萧长律胸前的带子,青鸟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样,美眸圆瞪,手定格在半空中,那姿势,叫一个诡异隐隐带着几分暧昧。

事先声明,她什么意图都没有,只是想解开他的衣服,为他施针,护住心脉而已。

咦,为什么会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自己从未与一个男子如此接近过,更别提脱衣疗伤这码子事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姑娘家呀。

想到悦铃泪眼迷离的模样,想到落英山下的村民,想到师傅临终前的请求,青鸟干脆闭上眼睛,一狠心,一咬牙,权当面前是一颗大白菜,颤颤巍巍的解开萧长律胸前的衣带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紧张到忘记手中都没有银针,银针都在桌子上呢。

青鸟闭着眼睛,一步一步的挪向桌子,朝着空气乱抓一通,历经艰辛的抓起银针,然后摸索着坐回床沿,整段路程不长,但很痛苦。她从未如此紧张慌乱过。

好不容易准备好一切,青鸟的手又十分不小心的碰到了萧长律温热的胸膛,吓得她猛地睁开了双眸,温暖的体温,细腻的触感,青鸟的掌心甚至感受到他坚实的心跳声。青鸟心中直叫,这,这太恐怖了。

青鸟长出了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反正看都看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眼,手中银针准确无误的刺入胸口穴位。

施针完毕,青鸟慌忙逃出房间,落荒而逃。直奔厨房,朝自己头上泼了两瓢冷水,才端着早已煎好的解药,缓缓走出。

走到落梅阁门口时,差点撞到门框,硬着头皮,回到房间,又犯起了愁,怎么喂药啊?

青鸟瞅瞅手中的瓷碗,又瞧瞧萧长律,抄起勺子,舀了一勺药汁,顺着萧长律的嘴角一点一点的将棕褐色的药汁送入他口中,心中祈祷他可一定要喝下去。

可萧长律好像与她作对一般,根本喂不进去药汁,全都顺着嘴角流下,青鸟一只手端着瓷碗,另一只手拭去他嘴角残留的药汁。指手不经意的抚过他的唇,萧长律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青鸟掌心,引得青鸟一阵心慌意乱,连手都忘记收回。

他不喝药怎么办?

恍惚间,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仿佛骨骼被粉碎成末,疼得她冷汗涔涔,低头一看,萧长律不知何时醒来,而且自己的手腕正被他紧紧捏住,青鸟眉头紧皱,大喊道“放手。”

“你是谁?”萧长律冷冷的问

“救你命的人。”青鸟没好气地回答,用力地抽手,可萧长律的手像镶在她手上一样,无论她怎么反抗挣扎,都无法逃离他的禁锢。

萧长律轻轻一笑,敢对这么说话的人她还是第一个。他刚一醒来,就看见这个少女,她很美,绝对配得上倾国倾城四字,甚至超越这四个字的评价,更让他惊讶的是她的手居然抚着他的唇,她简直大胆。

“救朕的命,用得着轻薄朕吗?”萧长律减轻了手中的力道,调侃地说。

“自作多情,谁稀罕轻薄你。”

“可你手的位置似乎好像有些不对吧。”

青鸟看着被捏住的手,没好气道“我只是好心帮您擦擦嘴角的药汁,既然您醒了,而且中气十足的样子,就麻烦您把这药喝了。”青鸟一边说,一边将瓷碗靠到他嘴边。

“放手,疼。”

萧长律手掌一松,接过瓷碗,药汁被一饮而尽。青鸟趁机抽出手腕,心疼的揉着。如凝霜雪的皓腕上赫然是一道青紫的血痕,青鸟心里把萧长律骂了千百遍,狠狠地瞪视着他。

“你心里在骂朕?”萧长律笑着问,富有磁性的声音,有几分慵懒,有几分调侃。

“是。”青鸟大大方方的承认,本来自己也没想瞒他。

“谁让你的手乱放的,活该。”萧长律一边说,一边把瓷碗扔到青鸟膝上,俨然一副地主欺压农奴的架势。

萧长律轻描淡写的话语,傲慢轻狂的动作,气的青鸟差点吐血。

自己好心好意救他,还被他伤了手,他一句道歉的话没说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也太不讲理了,简直无耻。

“是,是我活该。”青鸟咬牙切齿地说。

活该是吗?她倒要看看是谁活该。

青鸟葱白纤细的手慢悠悠的拔出萧长律胸口的银针,故意折磨萧长律,想给他个教训。

皇帝又怎样,在她这竹箬山居中,她最大,她是医生,他是病人,想活命,就要听她的,自己虽然答应竭尽全力救治萧长律,可没说治疗过程是无痛的呀。

萧长律疼的眉头紧锁,却硬是不吭一声。

青鸟看着萧长律痛苦的模样,有些讶然。心口处的银针入肉极深,她又用了巧劲拔针,那痛楚可谓是直入骨髓,他居然一声不吭。她无心再捉弄他,将剩余的银针一一拔出,端起膝头的瓷碗,轻轻起身。

蓦地,萧长律的手突然拽住了她的手,一拉一拽,青鸟一个重心不稳,猝不及防的趴倒在萧长律的胸膛,手中瓷碗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动人的响声。

鼻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青鸟从未闻到过的,不但不讨厌,反而出奇的的喜欢,手撑在萧长律的胸膛上,热热的体温似乎要将青鸟整个人融化。

青鸟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滞,额头不断渗出热汗,心像在打鼓一样,突突得跳个不停,两侧脸颊有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烫的厉害。

“你是故意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青鸟耳畔响起。

“我才不是故意趴在你身上的。”青鸟仰头辩解,正好迎上萧长律那双淡紫色的深邃眼眸。

犀利的紫眸与如水的星眸相对,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青鸟和萧长律的心中潜滋暗长,仿佛穿越千年的时光,只为此刻一霎那的凝眸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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