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身出了县衙,我快步跟上,撵上蛟珠“蛟珠姐姐,那簪子当真是姐姐捡的”我心中有些忐忑,难不成是我冤枉了那大婶。
“这”她神色间有些犹豫。
“并非如此”师父突然停下看向我。
“师父此话当真?那师父为何要拿金簪替她解围?”我看向师父。
“为师自有用意,你日后便知”我看着他远去,心里多少有些接受不了,一个满心贪婪之人,最后没有落得惩罚,还叫她将金簪得了去,倘若当时自己不能反驳于她,岂不是真要将碧玉簪赔去。
此时的我并不知我心中瞧不上眼的人,日后却是要日日跪拜,事实也并非眼见为真,而是另有内情。
拐过了几条街道,进入了来时繁华的主街,师父脚步停在一个商铺前,十里锦衣铺,去到的好多店铺都称十里,莫不是都是玄清池的产业,说起来要试探他是否是冉清池一事,可总是没有独处的的机会,麻烦也总是接踵而来,想想再过几日便是入山大典,也不知有没有命活着回来,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身无分文,又拒绝不了师父的好意,还是挑了了几套简单的衣服,其中有一件是师父选的青绿色劲装,为着入山大典作的准备,又去了棉花坊买了要用的材料,刚出铺子门口就遇见了从金银玉器店走出的玄清霜姐妹。
“师叔”玄清秋行礼道。
我忙托住她的手臂“不敢不敢,还没有通过入山大典,何谈师叔二字,玄清姑娘莫要取笑梦尘了,今日真是碰巧,你们也下山了”我看向躲在漩清秋身后的玄清霜。
她一副躲躲藏藏的模样,我不解看向玄清秋“霜儿这是怎么了?”
玄清秋嫣然一笑“礼不可废,师祖的徒弟自然是我们的小师叔了”她拍拍后面躲着的霜儿“小孩子家,闹别扭,别理她”她看向我身后“不知这两位......”
我拉过蛟珠的手“这位是蛟珠姐姐”。
“这位,玄清姑娘在大殿中见过的,是太清师父啊”姐们俩慌忙上前行礼“拜见师祖”。
玄清秋看着头戴帷帽的白衣男子,不知为何想起了清戒堂中悬挂着的圣祖像,也是一袭白衣,戴着帷帽,白纱覆面看不清模样,连清冷的气质也像极了,女子皱皱好看的眉,余光偷偷的打量着男子。
师父帷帽下的袖子轻轻一摆算作回答。
“霜儿姑娘,你为何躲着我”我看着玄清霜不解的问。
她闪闪烁烁眼睛就是不看我。
“霜儿,还不快给师叔行礼”玄清秋有些不悦。
玄清霜一句话不说又躲到玄清秋身后“你呀,真是将你宠坏了”她笑着看向我“师叔莫怪,霜儿一直将你当成姐姐般,如今却突然变了辈分,改了称谓,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她突然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我“她呀总是口是心非,这不是盼着师叔能够旗开得胜,将这挂信物铃的银镯都买好了,今日既然正巧碰见,那便先给师叔,望师叔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我将木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只银光锃亮极细的银镯子,与玄清霜手上戴的一般无二。
“谢谢好霜儿”我将她拉至身侧一直看着她,终是将她看的噗嗤一笑“梦尘姐姐”。
“霜儿,师祖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叫师叔”玄清秋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她抬头偷偷看向戴着帷帽,一袭白衣的男子,抱拳“师祖赎罪”顿时苦着一张脸看向我,深深地鞠了一恭“师叔”。
“霜儿乖”我摸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师祖,师父还有要事吩咐我姐妹二人,请师祖赎罪”玄清秋施了一礼。
“嗯”清冷的声音自帷帽下发出。
“秋儿告退”说着拉起玄清霜与我们背道而驰。
玄清秋走过白衣男子身边,带起一阵微风,吹起了男子的帷帽,玄清秋忍不住回眸,光洁的下颚如玉雕砌般,泛着莹莹的光,殷红的唇,似是与初见的师祖相貌有些不同,不及细想,只觉得那男子身上淡淡的荷花香气袭来,煞是好闻,女子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多想,毕竟圣祖早已仙去已有几千年之久,许是相似之人。
我在街上逛了许久,也没有碰见卖生活用品的摊贩,我有些丧气,缓缓走到桥边大石上坐着。
“可是累了?”师父轻问道。
“不曾,徒儿不累,只是,师父,这街上铺子徒儿都快逛完了,为何不见有卖洗牙的用具”我颇为苦恼。
蛟珠一声轻笑,像极了绽放的白兰,我赞叹道“蛟珠姐姐笑起来真好看,要多笑笑”她突然神色一愣,沉默不语。
男子整日食仙果琼浆自是不用担心这些问题,偶用仙浆漱口,已是满口荷香,自是回答不上女子的话。“蛟珠”
黄衣女子上前抱拳“牙具这遍地都是,自是不用去买”。
“......姐姐,哪里有”为何我看不到。
她从头顶折下一枝杨柳递到我面前。
“这要怎么用”?
“你只需放在嘴中嚼一嚼便可”我虽是不可置信但还是听她的话将杨柳枝放进嘴了。
“呸呸呸”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嘴里传开“好苦”。
她看着我皱眉的模样轻笑了“再不若,你便用盐水也是一样”。
“我试了,没什么大的用处,若是这里有牙刷就好了”我无比怀念。
“何为牙刷”却是师父问出了口。
“就是一种用竹子作成似筷子长短,顶部用马尾制成的用来刷洗牙齿的,说了你也不懂师父”。
“卖菜种,白菜,青菜样样有,样样全喽”我的目光被一辆架子车吸引。
“师父,师父,买些菜种来种好不好”我站起身拉着男子的袖袍。
“为何要自己亲手种,买一些岂不是方便”。
“师父,师父自己亲手种的菜吃起来自是更香啊,也方便许多不必拖累妖精木每日被人追赶,好不好”我摇摇他的袖子,心里却是悲切的想着,若是此次不能活着回来,留下这一园子的菜,就当是报答师尊的鸿图恩惠,了表心意,了却自己的一桩念想。
“好,都依你”,他将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掀开帷帽上的白纱看着我说。
日暮时分,终于回到了玄清宗,蛟珠姐姐去煮饭,我便带着买来的各式各样菜种想找块空地种下。
前院的地方虽大,可奈何那株桂花树遮去了大部分的阳光,我只有饶过左边的长廊去看看被师父明令禁止去的丹药房。
我跨进院子,就被一股难闻的气味熏的睁不开眼,我捂紧口鼻,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像是太久没有收拾从杂草中发出的气味。
我拾步而上,推开满是蜘蛛网的木门,灰尘扑鼻而来,我呛得咳嗽的几声,屋子里没有什么物什,一个诺大的架子占据了半边墙壁,上面放满了瓶瓶罐罐,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面放了几本破旧的书册,一个生了锈的药碾子和一只铁杵。
一只巨大的药炉立于中间,炉子似一个巨型的葫芦,四周雕刻着四条栩栩如生的飞龙,炉鼎高耸一座宝塔,中间画着一个诺大的八卦图,威严而神秘。
炉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烟灰,我看也没什么稀奇的可看,便关了门,去外面收拾。
我找来锄头将杂草除去,却不成想师父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男子看着女子满头大汗的模样,心中替某人惋惜“春丫头啊春丫头,你可是要了太清老儿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