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后的虞归晚手里依旧拿着那根树枝,一身棉质纯色睡衣,再加上肤色本就偏白的淡漠的表情,这样的黑夜确实能挑战人的胆量。
本就未干的头发此时已经快要滴出水来,脚上的鞋也是因战况激励一只有一只没有。两人之间的情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谁最狼狈。
“妈,就是她、就这个不人不鬼的丫头。”
可算寻求到了庇护,声声控诉里略带着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里还有一点小霸王的影子。
不是没有听到那人嘴里的那声称呼!就是因为听到了那声称呼,虞归晚才僵在了原地,手里的树枝嗖的一下被她藏在了身后,颇有一副掩耳盗铃的态势。
“大伯母”
情绪太过投入,导致嗓子都有些干裂沙哑,唤着阮阮的虞归晚脚步踟蹰、表情微有异样,话还没有说完的她便被一声嚎叫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你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瞧着窝在大伯母怀里的那人,可怜兮兮的残模样。虞归晚一脸尴尬的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使她愧疚的表情渐渐转化成了冷漠,低垂的眸子里亦是一片空洞。
“脚上的鞋子呢?”
关切、又亲昵的声音响在虞归晚的头顶上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边的尤正修,让虞归晚失了神。
“手怎么这么凉?”
覆在虞归晚搭在腿侧的手,尤正修不动声色的暗自用着力道掰开了她紧握的拳头,手掌绕过她的掌心,虎口正好卡在她的虎口处,两掌心相对用他的温度,温暖着她的左心房。
“打人还着急?”
话虽是对着虞归晚说,但眼神却撇向了一处,眼睛尽是寒光冷冽。
尤正修前脚到后脚就跟上的禾清,见二爷隐晦深沉的目光,便知道看来某个人要倒霉了。
“爷爷、我亲爱的爷爷您可要替我做主,您若再晚来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您可爱的宝儿了。”
本就云里雾里的老爷子,推搡着窝进自己怀里,打扮的如娃娃鸡似的,不知为何物还自称宝儿的家伙。相较于老爷子淡定无比的阮阮盯着这个刚刚脱离自己的怀抱,一头五颜六色的杂毛、一身宽大不合身的破烂布条,还一副鬼哭狼嚎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火中烧。
“尤啓,三天不打我看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还窝在老爷子的怀中寻求安慰的人,听到身后母上大人威严又威胁的声音,瞬间止了声。
阮阮的一句话,让原本纳闷儿的老爷子瞬间通透,手里的拐杖朝上一抛,仗柄戳上了自称宝儿的脑袋,一头杂毛下乌黑浓密的短发出现在人的眼前。
“身上的这副破烂儿,还想让我来帮你脱?”
相比与老爷子的气势,阮阮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的小儿科。老爷子一声震天响吓的草丛里的蛐蛐儿都没了声,更别说是这只待宰的小霸王。
这又是闹的哪儿一出儿?茫然的虞归晚瞧着扯着一身破布刚刚被自己痛打的人,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望向尤正修,身子朝他身边靠了靠,小声低喃道:
“我是不是也闯祸了?”
为何要说“也”这个字,两人心如明镜。
面色柔和、莞尔一笑的尤正修哪里还有之前的阴郁,颇为惊喜的望了一眼虞归晚躲在身后的手,尽管被无框眼镜遮挡,但眼里闪烁的熠熠星光依旧温暖了虞归晚的心房。
“有我,闯祸?是不存在的!”
时光与你皆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