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禾清拿到消息的那一刻,纵使他这般洞察一切的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一个人一生要经历多少苦难!
人们常说,佛能普渡众生。但为何众生里偏偏没有她。
佛渡众生,她又该谁来渡?
活了二十八年的尤正修,一向是在波澜不惊、寡淡坦然、无惊无喜的循规蹈矩中度过的。纵使是在那里的那几年,不管遇到再艰难、恐怖的任务,在尤正修的眼中宛若喝茶吃饭那般简单。对于一个从小在政治范围的熏陶下,他自然要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禾清一直都知道,尤正修淡漠,但不冷漠冷情,却不冷心无常、却又坚持原则。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从未有过脱离他掌控的事情,但这一切终止于她来之后。
或许,她应该算是尤正修有生以来,绝无仅有的那个列外吧!
若问世间什么最伤人?情!爱!人心!
但尤正修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白纸黑字有一天竟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刀,刀刀往自己心头上插。一种钝痛袭来,昏黄的灯光下禾清依旧能够看到尤正修手指颤抖,待翻过纸张时夹杂在里面的照片赫然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尤正修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感觉直入心脏,原本颤抖的手变的微僵,平静的面容下,却是越发沉重的呼吸,还有压抑的情绪。
沉默了良久,久到禾清以为他要把上面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刻在心里,毕竟过目不忘是尤正修与生俱来的本事。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觉得想要说些的花颜卿,在禾清摇头的示意中,终是没有把到嘴边的话说出口。
像是从没看到过那份文件似的尤正修,重新交回了禾清的手中,没有任何言语交代的转过身去,朝病床的方向走去。从背后瞧去,紧绷的身型、沉重的步伐,让禾清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想来的迹象,尤正修却不似之前的焦急,待滴管里仅存的液体流进虞归晚的身体后,小心翼翼的从被中掏出她的手背,揭开固定注射器的胶带,下一秒注射器从血管中分离。一气呵成的动作,快到花颜卿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别说唤护士了。
“不出意外,明天应该会醒来。”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此时的尤正修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脸上最初的几分苍白已经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重又一重的阴郁。把情况告知后的花颜卿很有眼色的选择不再开口,私下里眼神瞥向一旁攥着档案袋的禾清,似乎是想让他开口说些什么。
其实尤正修交代禾清去办的并非只有这一件事,另一件事无疑同虞归晚受伤有关。话似乎还没有说完的禾清,无视着对面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人,声音中带有一丝意外。
“撞到晚晚的那辆车已经找到了”
顿了顿的禾清,望着眯着眼看似对他的话没有在意的尤正修,但禾清知道,此时恐怕他心中已经窝了火。若是以往这件事本不用让老大知晓,他自己便可以做主,但事事皆意外,今天就有他做不了主的事。
时光与你皆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