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叔今年五十七了吧!”借着上一话题,尤正修看似随口问出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几人都愣了一下,除了一直搭话的文姨。
“五十六了,我们那个年代还没有电脑,上户口时年龄什么的都是随笔一写,只要不过分大个两三岁是常有的事儿”
“那个老大要不要喝水?”
突然出声打断的水木,在把水杯递到尤正修的面前时,脸色莫名的有些僵硬。看了一眼对方的尤正修出乎意外的没有接过,反而朝对方勾了勾唇角。
“麻烦跑个腿,去楼下的咖啡厅带杯咖啡上来。”水木知道这话不是说给禾清的,是说给自己听的。在老大没有把水杯接过去的那一刻,水木就知道有些事该来的终究回来。
虽说有百般不愿,但还是把手中的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望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头也不回的径自走出了病房。前脚刚离开,后脚不等尤正修的示意便跟出来的禾清,看着颇为落寞的背影,眉头轻蹙,顿了顿片刻,快步跟了上去。
若说一开始文姨没有看出来,在尤正修把儿子支出去的那一刻,什么事都明白了。她想,此刻两人要说的话应该不太想让自己知道。
“老水,你同正修先聊着,我去护士站瞧瞧看今天还有没有液体。”说着,朝尤正修笑了笑便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响起,尤正修望着文姨离开前那颗没有削完皮的苹果,径自站起身拿在手中,完成着文姨并没有完成的动作。
只剩下两个人的病房,相较于之前,可谓是安静的很。摘下氧气面罩的水叔,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一圈一圈从苹果上分离的皮屑,那把水果刀在尤正修的手中似是被玩出了花样,随着最后一圈皮屑落地,水叔的脸上扯出一个无奈又可惜的苦笑。
“唉你这孩子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轻声的叹息,似有说不尽的愧疚。反倒是尤正修一脸的畅然,嘴角甚至隐约着笑意。
“瞧我的手艺怎么样?”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叹息般的尤正修,把削了皮后依旧光滑圆润的苹果递到他的面前,似是在寻求夸奖。
见对方没有接过去的打算,尤正修不得不示意道:“水叔,给个面子喽!”
面对这样的尤正修,水叔苦笑一声,欣然的接过,转动着手里那颗一前一后明显差别的苹果,忍不住感叹道:“你啊,就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鹰,天高任鸟飞你适合更广阔的天地,你不该囚禁在这商海里,如果不是那场意外”
“水叔,那些都是过去了。更何况没有什么事,是该或不该!您说的那些意外,或许就是命运要让我经历的,逃不过、躲不开。”
命运这两个字,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不意外,但从尤正修的嘴里说出来,水叔竟一时半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光与你皆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