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江小瑜睡在一家叫做悦来客栈的门外,一开始客栈掌柜本欲赶她离开,但待江小瑜三两言说了自己的身世后,掌柜的便让她安心待在这儿,绝口不提赶她离去之事,甚至还给她抱了床被子出来:“天寒露重,公子注意身体。”
临安城的人真好。
江小瑜在心中感慨。
这一夜客栈的灯光未曾熄灭,灯火通明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江小瑜很早就醒了,这一晚她虽然睡得不够安稳,但温暖的棉被抵御着凉凉的夜风,屋檐下的灯光帮忙驱逐着黑夜的阴霾,让她冰冷无助的心逐渐回暖,她感到了幸福的存在。
胸口涨涨的。
江小瑜起来后便把棉被叠得整整齐齐还给了客栈,谢谢他们的‘一被之恩’,向店小二问清楚临水城在哪个方向后,便顶着寒风继续上路,纵然脚还在疼,但她的心情却很美丽,甚至边走边哼着歌儿,开心得像要飞起来一样。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要认真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跟着希望在动。
…
临安城距离临水城并不近,走路需要三四天时间才可抵达,但这条路临河而建,只需要顺着河流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
沿路随处可见村庄、孩童、屋舍、行人、车马、日落时可见炊烟,微风送香,带来的是农家的炒菜味道,河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倒映着沿途的风景、山水、花鸟,如一副最美的画卷,大自然果然是最好的画师。
江小瑜边走边欣赏沿途风景。饿了就吃阿公阿妈给的瓜果点心,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脚痛就擦药,晚上的时候就去农家借宿。
经过了临安城中人的好意,没有了害怕的人环绕在身边,就算只有破屋可住江小瑜心里也舒坦。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继续上路。
心态是不疾不徐、脚步是不慌不忙。
偶尔在路上见到从青草中冒出来的小红花,她还会停下来感受一下生命的美好。
一直走了四五天时间,翻过一座山,站在山顶上时,江小瑜的视线之中出现了巍峨的城镇。
临水镇终于到了。
江小瑜看着古老的城镇,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所受的苦,忍不住热泪盈眶。
——
“你说什么?你要成为特招生?”
临水城并没有临安城那样难进,就算是乞丐也不会被拒之城外,于是江小瑜很顺利的进入了临水城,又在临水城中人奇特的目光下,问清了前去骊山学院的路,找到了骊山学院常年驻在门口招收特招生的老师。
他的身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他的名牌,名牌上的名字叫做:常孟德。
常孟德年龄不大,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看那样子只有三十岁出头,此刻他正用他那双铜铃般的双眼瞪着江小瑜,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他大大的眼眸印出江小瑜邋遢的形象,江小瑜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小脸一红,片刻后坚定的点头道:“是的,我要成为特招生,我知道成为特招生要过三关,第一关是七步成诗,七步以什么为题,您尽管说。”
常孟德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江小瑜眼中的认真,不禁皱起眉道:“小姑娘,你确定你是真的要挑战过三关吗?这里是骊山学院,不是你玩的地方。”
常孟德自骊山学院向外发布‘特招生’告示之后,就一直守在门口等待着挑战者,这几年前来挑战过三关的人不少,但以乞丐形象来挑战过三关形象的还只有江小瑜一个,因此,常孟德对江小瑜的感官非常不好。
虽然过三关挑战不论男女老幼都可参与,但在来之前能不能拾掇拾掇自己?这里是学院,是圣贤之地,不是乞讨的地方。
常孟德看向江小瑜的眼神有些不善。
“老师,学生的确是要挑战过三关,学生也知道学生的形象不太好,但学生不是故意要扮成乞丐的,实在是生活所迫,迫于无奈啊。”
江小瑜看出了常孟德的不满,心头猛地一跳,瞬间就紧张起来,生怕常孟德赶她离开,连忙出言解释着。
“迫于无奈?”常孟德眉头皱得更紧了。
江小瑜点头如捣蒜:“是的,肯定是迫于无奈的,学生名叫江小瑜,今年十五岁,不是临水城之人,家乡距离临水城十万八千里,学生本是扮做书生前往骊山学院的,启料在路上遇见劫匪,抢光了学生所有的盘缠,学生身无分文,便沿路乞讨而来。
虽说乞讨也可将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但学生长相秀美,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能称闭月羞花,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那可怎生得了?于是学生就在路上的时候伪装了一下自己,这便是情势所迫,望先生一定宽恕。”
江小瑜解释的时候还不忘夸赞自己,让常孟德十分无语,但眉头却是舒展开了,不过江小瑜以乞丐模样前来参加骊山学院过三关的事情还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于是常孟德看了江小瑜一眼,问道:“贫者不食嗟来之食,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