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将这黑炭装进储物袋，打算回去再研究，收拾了这里就出了山洞。外面和来时并无不同，连活物都没有发现，人迹罕至。

莫浩拿出飞行法器，待所有人上去之后放上了灵石。

莫鬼鬼现在不能使用灵力，莫致雅现在还虚弱，一路由莫嫣和莫浩操纵着法器，一日后终于抵达了莫城。

几人一刻不停，回了莫府。

“哥，听说肖夫人昨日去世了？”门口守门的修士小声的问着旁边的修士。

“是啊，就是昨天早上我们守门的时候，海棠院的明月姐姐从外面回来，一回去就发现了，吓的赶紧跑出去找琢玉真君，唉，也不知道十二小姐······”

这修士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捏住衣领。

“你说什么？”莫鬼鬼刚到府门口，就听到他们的谈话，一步上前抓住他。

“十···十二小姐！”这修士不敢用灵力反抗，双手举在身前。

“我问你什么意思！”莫鬼鬼死死的抓住他，用的力气太大，甚至有一丝颤抖。

“肖、肖夫人昨日去世了。”修士咽了咽口水，又重复了一遍。

“你胡说！”莫鬼鬼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再敢胡说，小心我不客气！”

莫致雅拉住她，“鬼鬼你冷静一点！”

“哥，你没事儿吧？”旁边的修士赶紧跑过去扶住他哥哥，见他没事才回过头对她说道，“十二小姐，我们没胡说，您自己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啊！”

莫鬼鬼挣脱莫致雅，不顾伤势，直接运行起灵力往海棠院走去。

莫致雅三人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担忧，跟了上去。

莫浩迈开一步又退了回去，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块灵石，扔给两个修士，“两位多包涵，十二小姐只是乍然听闻这个消息，有些失态，这点灵石拿回去买些丹药。”

“十少爷多虑，属下明白。”这修士起身，身上并无大碍，十二小姐灵力都没用。

待到莫浩也离开，年轻的修士扶着他，“哥，你真的没事儿吧？”

“没事，”那修士揉了揉胸口，“告诉兄弟们，最近小心一点，别触了几位的眉头。”

这边，莫鬼鬼很快来到海棠院，一把推开门。

等在里面的修士不少，听到推门声看过来，见她回来，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莫致雅三人跟在后面，见到莫宁玉和二夫人站在一起，要知道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今日能聚在这里也是稀奇。

“我娘呢？”莫鬼鬼一步一步，慢慢的往里面走，见到正屋的门紧闭着。

“鬼鬼，你娘···是大限已至。”莫宁玉拉住她的袖子。

莫鬼鬼抽出手，走到前面推开门，里面是一座冰棺，肖凌正安静的躺在里面。

不知道是怎样走过去，跪在旁边。

“娘，您怎么了？您起来啊，您不是说要看着我筑基结丹吗？”莫鬼鬼的泪水唰的落了下来，哽咽着，“我刚得到了六宝紫金丹，就算没有用，也派人去找了寿元果，您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您不要我了吗？”

一瞬间，脑子里忆起了她这段时间的异常，偶尔会咳嗽一声，问她总是说没事，想法子避着她，尽量将她支开，经常一个人独处，明明早就有了端倪为什么她没有发现呢！

莫鬼鬼咬着嘴唇，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是她，总想着还有时间，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娘的变化。

“鬼鬼，你干什么？”莫宁玉抓住她的手。

“都是我，都是我！”莫鬼鬼只觉得心脏钝疼，手指扣在冰棺的边缘，“是我没及时发现，没找到寿元果，迟了一步！”

“这怎么能怪你？”莫浩几人跑过来，“你···节哀。”

“就是，鬼鬼，你别钻牛角尖！”莫致雅跪在旁边，“生死有命，你怎么能左右呢？肖夫人将你支开，定是有所察觉。”

“修士死后，会魂飞魄散吗？”莫鬼鬼低下头，看着棺内的肖凌。

莫致雅和莫浩对视了一眼，都没开口，修士集天地灵气于己身，一旦身陨，不入轮回，消散于天地，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每一位入道的修士在引气入体之前都会被告知。

“让我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吧。”莫鬼鬼坐下，将自己缩成一团。

“你···鬼鬼···”莫致雅看着莫宁玉给她使眼色，硬着头皮又靠近了一点。

“我真的没事，让我自己待一会儿。”莫鬼鬼的声音有些嘶哑。

莫宁玉站起来，悄悄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莫浩看着紧闭的门，叹了一口气，转过头见莫致雅也是一样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小嫣呢？”莫浩背过身，院子内不见莫嫣的身影。

“不知道，我没注意，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吗？”莫致雅扫了一圈，才发现不见了她的影子。

海棠院内，刘氏坐在椅子上，吃着刚送过来的灵果。

“青黛，小嫣回来了吗？”

“夫人，咱们的人手都被小姐接管了，现在已经没人过来传消息了。”青黛小心的递过果盘，每提起这事儿夫人就会发一次火。

刘氏将东西扔回去，“拿走，不吃了！”

“夫人，您消消气，小姐还是关心您的，灵石也没少留。”青黛过去给她捏了捏肩膀，“听说城内的衣坊新出了不少法衣，不如明日出去看看？”

“也好，”刘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刘家怎么样了，小嫣也不给咱们消息。”

“您放心吧，十一小姐您还不知道吗？”

“也是，”刘氏翘起腿，脸上满是骄傲。

“何况，最近也是有些好事儿的。”青黛看着她，眼带深意。

“可别瞎说···”

“让我也听听，有什么好事儿？”

院子内的两人听到声音，转过头，刘氏见到来人赶紧起身，“小嫣，你回来啦！”

“说说，什么事儿，让我也高兴高兴。”莫嫣没有动，站在门口。

“嗨，哪有什么事儿，青黛瞎说的，快进来坐！”刘氏眼神闪躲，过去拉着她的袖子。

“不必了，娘，”莫嫣握在她的手腕上，把手缩回去，“您还是不肯告诉我，当年您和肖夫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二夫人会如此生气？”

“小嫣，你了解这干什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再说也不是我将那肖凌的丹田毁了的，要找也得找二夫人啊！”刘氏翻了个白眼。

莫嫣看着她丝毫没有愧疚之情，“整个莫家，只有二夫人院子内，用的人都是从外面买来的。可我打听到早些年不是这样的，曾有过一个叫小婵的侍女，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二夫人活活打死了，还收拾了不少院子内的侍从，从此以后流光院没有一个莫家人当值，您应该很清楚这件事吧？”

“小嫣，你从哪儿听来的？”刘氏一阵慌乱，转过头和青黛对视一眼。

“您不必管，只要告诉我，您和小婵到底什么关系？”莫嫣盯着她，眼内还有一丝希冀，可看着她和青黛慌乱的表情，越来越失望，心里发凉。

“哪有什么关系，他们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小嫣，你可得相信我啊······”刘氏想要再解释，被莫嫣看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年的事，您到底做了什么，一定比我清楚。”莫嫣闭上眼睛，下巴抬起，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娘，鬼鬼是我的妹妹，我要给她一个交代。”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亲娘，那我做了什么不都是为了你和你哥吗？”刘氏听她这话，心里一阵慌乱，嘴上还是犟道。

“到底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您心中的私欲，已经不重要了，”莫嫣摇摇头，后退了几步，“您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哪怕已经迟了这么多年，哪怕···肖夫人已经去世了。”

“你···你这个不肖女！这是你能和我说的吗？”刘氏指着莫嫣，大声喊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要追究什么？更何况要不是肖凌起了心思，我会这么容易得手吗？你还要我怎样，难不成把命赔给她啊！有种你就来杀了我啊，我就不信你能不受天道的惩罚！”

“呵，”莫嫣苦笑，她刚刚竟然还抱着一丝希望，“我不会杀了您。”

刘氏听到这句话，微微抬起下巴，她是她的生母，就不信莫嫣会怎么对她。

“东北角的一所院子，曾经用来关押府内的女眷，但已经好些年没用上了，您觉得那里怎么样？听说还有一尊佛像，被佛家的大能开光，久居能够凝神静气。”莫嫣背过身，“往后，您就待在那里吧。”

“小嫣！”刘氏要过去拉住她，“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亲娘！”

莫嫣打开门，进来几位侍从，将刘氏拉住，青黛也跟着一起。

刘氏还在后面喊着些什么，莫嫣走远已经听不清，抬起头，就见莫浩和莫致雅站在那里等着她。

入夜，聚集在海棠院的人散去。

正屋内，莫鬼鬼手里握住笛子，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纸质书，揉的发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