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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雪鸟群迁

封闭的房间里,一只褐色的签桶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暗淡的光。

卢宣闭着眼盘腿坐在地上,在她左手边是跟随她经历千年风霜的威灵剑,剑和主人一样,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疤痕。

突然间签桶爆发出一阵强光,威灵剑剑身猛颤,似在愤怒争鸣。

“又到时辰了......”

卢宣无奈的睁开眼,她抬起头望着空中,左手顺势安抚住威灵剑,起身站定。

这时卢宣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抽出一根白色的签,却不知什么原因忽的给塞了回去。

卢宣蹙眉,她缓缓抚摸着剑身,喃喃自语道:“也许......抽一根黑色的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萝木鬼已经许久没回她的传音,有很大几率是出事了。

卢宣暗忖道,不管黑签白签,如果她不踏出那因为害怕而凝固住的脚步,那她就会永远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一辈子找不到出去的路。

没有万物生灵的深浅呼吸,没有高山流水的温柔低吟,这可比那寒冷孤寂的一千年要难熬得多,连个可以消遣的东西都没有。

黑签比白签要沉上三分,卢宣掂量了一下,而后冷静的翻开竹页。

谁都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总要继续走下去。就像她当年提着剑就杀上了北海,完完全全没有考虑过结果会是失败还是成功。

人生如赌局,在昏暗的灯光下,黑签上方方正正刻着一行字——“画中人,命半分。”

什么意思?

卢宣睁大了双眼,瞳孔里倒映着明明灭灭的亮光,她不知道的是,这支黑签,最后见证了那个画中人的精神信仰被彻彻底底摧毁的全部过程。

而远在蓝城的鸿驹,此时也比卢宣好不了多少,不止是他,整个蓝城城主府都陷入了焦灼的氛围。

这游戏真荒诞。

鸿驹怎么也想不到,百年来每场战争都是以城主献祭自己的生命诅咒雪鸟群而结尾的。

但既然已经选择了宣战,即使结局是死,老天爷也再没有给他半分反悔的机会。

原因就是门外那个聒噪的老头,他实在是太狡猾了。

鸿驹靠在座椅上,此刻内心异常平静,他换了个姿势,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大殿外鼎沸的人声。

“听说这任城主也要去打雪鸟?”

“可不是嘛,我就说,每一任城主都是疯子!上一任城主的尸体还在雪鸟肚子里躺着,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送死的,真是......”

“不是,我们拿什么打啊?这一没士兵二没武器的,不是明摆着去给雪鸟当晚餐吗,祭司大人居然还同意了!”

被召唤而来的城府内的人们议论纷纷,声音或大或小,但无一例外都是反对的态度。

大殿外,老祭司俯视着嘈杂的人群,好似是俯视着一群在干涸泥塘中垂死挣扎的杂鱼。

他眯起眼睛狠狠地用拐杖捶击地面,咚的一声重响,一瞬间石阶下的所有人都缩着脖子噤若寒蝉。

老祭司迎风站立,面容沉稳道:“试问各位大人,在这蓝城与雪鸟斗争的数百年来,蓝城有遇到过灭城危机吗?”

台阶下大部分人在摇头。

老祭司点头,又道:“那么在这蓝城与雪鸟斗争的数百年来,雪鸟有赢过吗?”

一些人思考过后迟疑的摇了遥头,但是大部分人选择了保持沉默的姿态。

老祭司拄着拐杖慢慢下了台阶,“知道为什么雪鸟除了降落白塔,其余时辰从来不停止飞翔也从不落地吗?”

这时所有人都在摇头,并且每个人脸上都是异常困惑的表情。

“不知道?”老祭司目光锐利,表情严肃,“历代城主都选择向雪鸟宣战,但是除了这些城主,还有其他无辜的人死去吗?!”

“是历任城主以自身为诅咒,时时刻刻束缚着雪鸟的行为,是他们的性命,就是你们口中那些愚蠢痴呆只会送死的人的性命,才不至于让雪鸟有野心和能力攻占城池,才不至于让你们这些人失去在这里嬉笑怒骂的机会!”

“你们以为你们面前的,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虚掷光阴的懦弱城主吗?!他可比你们有担当得多!”

听到此处,鸿驹不禁有些牙酸,他揉揉脸颊翻了个白眼,听着真让人不舒服,就跟他爷爷讲大话一样,一套又一套。

这几天他在藏书阁里发现,蓝城城主的地位是从百年前雪鸟群迁至蓝城而逐渐走向没落的,到了他这一任,城主已经彻彻底底毫无实权。

以至于历任城主为了摆脱这个衰落趋势而向雪鸟宣战的时候,无一兵一卒可用。

说到底,这个糟老头才是蓝城的真正掌权者,而他不过是一个傀儡,或者说,只是一张名画上最后的印章罢了。

鸿驹暗下眼神,他不信蓝城历任的城主察觉到这个事实后,还能那么心怀大义,还能够无比慷慨的去牺牲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王座之下,史书之上,他们的功绩被随意抹去,一如蓝城终年不化的深雪,寒彻骨髓却能彻底覆盖所有的非自然黑白。

雪鸟族群一定是被某个别有用心的任给引来的!

而历任蓝城城主,他们的死因绝对不止是化身诅咒那般简单!

他们也绝对不是什么被人笑话的一脉相承的昏庸城主!

在彻底了解雪鸟群迁的秘密和掌握实权前,在这个游戏里他不能相信任何人。

不管对错与否,他始终相信,不管是他那个暴躁的爷爷,还是说话温温软软的敬月庭,亦或者是清高冷漠的卢宣,他们都奔着利益而相聚在一起,终有一天也会因为利益而拔剑相向。

更何况是这些陌生人呢?

突然鸿驹感到脚下一阵冰凉,他警觉的低头,一条小蛇缓缓缠绕在他脚踝上,并且爬进了他的裤缝。

是那条蛇王,很久很久都没出现过的萝木鬼。

鸿驹面不改色的起身把裤子松了松,使之刚好下滑到能遮住小蛇的地方。

殿外人声渐息,老祭司重重咳嗽着推开了殿门。

老祭司直着腰板低头笑道:“城主,流言已止,请移步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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