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天帝之后，鸢黎又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鸢父，对于这个父亲，鸢黎没有多少认同感，她只是单纯的将对方带到了曲灵面前，曲灵也连忙带着鸢父离开了魔界。

眼前眼前还留着的衡岳，和他怀中的孩子，鸢黎又走上前去，此时的少主正睡着，看起来一点危害都没有，于是鸢黎又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脸蛋。

“给他取个新名字吧，善如何？”想着少主做过的事，坏吗？不见得，毕竟杀人这种事是混沌干的，他反而还救助了许多的流民，只是对方做的都是与自己作对的事，在鸢黎看来，也不算好了。

“可以，那姓呢？”鸢黎说什么，衡岳都不会反对的，所以他又问着鸢黎少主的姓，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鸢黎并不打算将少主留在身边。

“我没有姓，所以给不了他姓，就留给你取吧。”鸢黎说着，又看到衡岳想开口，似乎是想好了的样子，于是鸢黎又补充了一句：“也不必告诉我，以后，我俩是不必再见了的。”

“什么！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衡岳怀抱着少主，动作有一些粗鲁，怀中的小婴儿有一些被吓到了，他张扬着双手，似乎下一秒就要醒过来了。

“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想将他留在身边，又何必交给你。”衡岳正哄着小婴儿，看着对方胡乱挥舞的手，鸢黎又伸出了手指，很快，又被小婴儿抓住了。

“可是，我……”衡岳诧异的看着鸢黎，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又表示：“我不想离开陛下，陛下的身边也需要人照顾吧。还是说，我做错了什么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鸢黎看了眼衡岳，对方在自己身边，也算不得自在吧，如今离开了自己，难道不是应该更加轻松吗？不过既然对方不舍，那自己也不好太绝情。

“故事中有一个小女孩，她的爹娘不爱她，只想让她拥有更多的力量，得到更多的地盘。可是小女孩并不想做这些，她见过和自己不一样的生活。

“那是一位夫子带给了她不同的感受，她很喜欢那段时光，那段虽然短暂，但是却让人无比的向往的时光，她渴望再找到那个人，她知道只要她足够强大，就一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这条路又难又枯燥，好在小女孩又是幸运的，她在一次的遇到了一个会偶尔带给她小礼物的人，她以为，这个人会一直陪着自己，但是在被自己爹知道之后，这个人也消失了。

“再往后的生活之中，小女孩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入她的眼。那段时间黯淡无光，直到后来，她又碰见了一个和那个夫子很像的人，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对方其实就是夫子。

“她以为，那个人对自己的好，都是单纯的为了自己好，但是最后，她才发现，不是的，他也只是听命令行事而已，所有的都是假的。

“不过没关系，小女孩最后想通了，她不在意那些真真假假，她只要那两个人。后来的她，也确实有了强大的力量，和强大的地位，可是啊，这两个人，她一个都没有留住。”鸢黎说罢，又看向了衡岳。哪怕三界都是她的，她也依然很孤独。

“这个小女孩不会就是陛下吧。”衡岳听完之后，又觉得这个故事挺耳熟的，毕竟琅嬛给衡岳讲过鸢黎的事，所以衡岳在听到这个故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就是鸢黎。

“既然你猜到了这点，那你再猜猜我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个故事？”鸢黎看着眼前的衡岳，又轻轻的笑了一下。衡岳看着，又摇了摇头。

“不知道，只是陛下，那两人如果只是死去的话，您还可以找到他们的转世吧。”衡岳猜想，鸢黎在意的其中一个人，肯定是琅嬛，只是另一个，他并不清楚，所以衡岳也不明白。

“他们没有转世。”鸢黎回答着衡岳，琅嬛就不必说了，鸢黎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被霄玖带走的，至于无恙，鸢黎也已经在霄玖那里得知了，他是不可能有转世的。

“那还真是可惜，陛下节哀顺变。”衡岳听着鸢黎的话，又想着，自己是说错话了吧。然后衡岳又看了一下鸢黎，鸢黎并没有理会衡岳的话，而是说道。

“其实我之所以讲这些，是因为善。”鸢黎说着，又看了一下小婴儿，对方又睡着了。看着对方熟睡的容颜，鸢黎又抬头问了一下衡岳：“你会照顾小孩吧。”

“我可以学。”衡岳不会忤逆鸢黎的话，所以就算对方什么话都不说，衡岳争取不到的结果，也就是顺应对方的话而已。所以衡岳已经在考虑怎么带孩子。

“那就好，将他交给你，我也放心，而且我也答应他了，要将你给他的。”鸢黎说着，又温柔的笑了一下，魔王和天帝不曾有过这种经历，所以他们不会理解鸢黎。

“嗯，我知道了。”衡岳虽然回答着鸢黎的话，但是确实很失落的，毕竟对方将自己当做东西一样看待。鸢黎似乎也注意到了对方的情绪，然后她又开口说道。

“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之所以同意，就是因为我已经失去了他们了，但是他不必。”鸢黎说罢，又将目光落到了小婴儿身上，衡岳看着这种情况，也明了了。

“只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你可以怪我，只是不要牵连他。”鸢黎又补充了一句，毕竟衡岳也是有血有肉，有理想有担当的神，对方还是挺尽责的，不亏是琅嬛留给自己的，鸢黎看着衡岳，突然她还有一些舍不得。

“这也算是陛下安排的任务了吧，之前几次的任务都没有完成，这次我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盼的。”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衡岳看了一眼鸢黎，又跟对方说着。

“对了，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这个小朋友你也带上吧。”看着对方已经改变了的态度，鸢黎又点了点头。接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了柳月心。

“她是魔吧。”鸢黎身边的神，衡岳基本上都是认识的，所以要说有什么是他不认识的，估计就只有魔了。对方让自己带少主还可以，带一个魔……

“不全是，她体内也有一半神的血脉，而且，我将书甜甜也放在了她体内，所以严格来说，她不算魔。”衡岳的想法，鸢黎是知晓的，所以鸢黎又解释着眼前这个柳月心的构成。

“那好吧。”鸢黎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了，于是衡岳正想伸手，接过柳月心的时候，又发现，自己根本腾不开手，鸢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就放在这里吧，我不会让她从小婴儿长起的。”鸢黎说着，又将柳月心放在了衡岳的肩上，其实柳月心现在还是成人的模样，只是她小小的个头，不足巴掌大，衡岳的肩膀，也够她趴着了。

“那就多谢陛下了。”衡岳谢过鸢黎之后，两人又都沉默了，这个时候，似乎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两人即将要分离，并且在鸢黎看来，以后，永远都不会在遇见。

鸢黎在将衡岳送到了魔界出口的时候，就停止了脚步，她不想知道对方会去哪里，于是在三人身上做了标记，她以后不会算到三人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近况如何。

而衡岳要做的，就是保护少主，以及不要让少主体内的混沌出来搞事情。鸢黎相信，衡岳现在的能力可以做到这一切，衡岳也相信少主本性是好的，重新教导对方的话，他一定会像鸢黎的取的名字一样，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鸢黎也没有多跟衡岳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她不需要知道衡岳以后会在什么地方，去了什么方向。衡岳看着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他看到对方孤身一人。

对方可是天帝呵，怎么可以如此的萧条，但是他改变不了，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照顾好怀中的小婴儿。于是他又看向了少主，对着少主微微一笑。

肩上的少女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顺着少主的衣服直接滑到了地面上，然后她又变成了一个半大小孩的样子，衡岳看着对方，想着，这就是鸢黎给自己的礼物。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甜甜呢？”柳月心望着衡岳，她对衡岳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此时她只是心心念念着书甜甜。衡岳看着对方的样子，想了想，决定告诉对方实话。

“陛下之前不是答应了你，将他在你的体内复活吗？你应该可以感觉到吧。”衡岳看着柳月心说着，柳月心又点了点，然后她又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自己见过。

“我见过你，你是王的手下。”柳月心高兴的说着，然后她又闭上了眼睛，她想感受一下书甜甜在什么地方，在找遍了全身之后，她终于在心上找到了书甜甜。

“他还在睡觉，多可爱啊。”柳月心捂着自己的心说着，衡岳看着这一幕，又想着，鸢黎就是如此刀子嘴豆腐心，虽然狠话说了不少，但是狠事却很少做。

“你以后可能就要跟着我了。”看着对方还捂着自己的心，衡岳又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他又连忙跟柳月心说着，柳月心听着，这才看向了衡岳。

“这是王的要求吗？”柳月心对于自己要去哪里，一点都不在意，只是自己又不认识对方，对方又是鸢黎的手下，所以柳月心又问了一下。

“算是吧，她希望我照顾你，你大概也能帮我照顾一下这个小婴儿。”衡岳看着怀中的小婴儿，虽然对方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对方要是醒来了，自己可真不一定可以解决。

“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走吧。”柳月心也不墨迹，看着对方坦坦荡荡的说着，她也跟对方表示没有关系，可以跟着。然后她又踮起了脚尖，想看一下衡岳手中的孩子。

“叫善哦，善良的善。”衡岳半蹲下身体，让柳月心可以看清楚少主。柳月心这才看到少主，看着少主粉扑扑的小脸蛋，柳月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你的孩子吗？你妻子呢？”柳月心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对方既然有个孩子，那应该也还有一个孩子的娘才对。

“这个，说来话长了。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让你们填饱肚子吧。”衡岳想了想，少主的身份还是不要告诉柳月心了，于是他有转移了话题。

“那可就多了，我先带你去我喜欢的那家店吧。”一提到吃的，柳月心就对这个小婴儿也不是很在意了，然后她又走在了前方，跟衡岳说着。

“就来，你慢点，别摔着。”衡岳看着眼前的柳月心，又看了一下怀中的小婴儿。妻子么？自己好像还没有为谁动过心吧，只是以后啊，他就当两个孩子的爹了。

爹！衡岳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又觉得有一点受不了，于是他又走到柳月心身边，问着柳月心能不能叫自己师父，柳月心看着衡岳，只觉得对方脑袋有问题。

虽然柳月心这一次拒绝了，但是后来，她还是当了衡岳的徒弟。而少主，也在开口说话之后，叫着衡岳师父。柳月心还有一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先叫的衡岳师父，自己确实师妹。

衡岳也不解释，倒是少主，一脸得意的看着柳月心。衡岳一早就买下了一个偏远小镇的房子，带着两人住在了那里，日常就看着两个小打小闹的弟子，他想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的。

而鸢黎回到了魔界之后，又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弦白的住处，想来弦白之前说要王座，恐怕也是少主的授意，那么她也该跟对方算算账了。只是让鸢黎没有想到的事，自己推开门之后，看到竟然是两个不久前还在打架的人，竟然一起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