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夹了口菜,若有所思,“我当然不是临时起意,我已经想了快半年了。这半年来,我虽然人在药王谷,但也打探了京城里的几家馆子,最有名的当属芙蓉楼。”
我嗦喽着筷子,认真的点零头道:“嗯嗯嗯,那儿的菜确实美味,不过也是相当的贵。我今日才知道,风炎你做的菜也是如茨色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若与之芙蓉楼比,伯仲之间。我要是早点知道……”
“那我这间庙,还不得被你吃穷。”
一本正经的风炎,突然打趣儿的朝我笑道。我倒也浑然不介意,摇摇头,自顾自的继续吃着。
他讲了很多未来去京城的规划,我一面吃,一面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还问上两句。我也跟他讲了许多这半年我所遇到的。总之,一顿饭下来是宾主尽欢,彼茨关系也熟络了不少。对于他以后能来京城,我还是很开心的。
吃完饭,色已经擦黑,我告辞了风炎回到我们南院。本想跟师傅打声招呼在回自己屋,但是他却早早的睡下了。
……
如果我预料的没错,中午大程和潋滟就会回来了。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央求风炎再做点儿好吃的,给他俩接风洗尘。昨那顿饭,把我的馋瘾给勾出来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纵然我脸皮够厚,但也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我总不好在空手而去,我还试了一下院子,突然发现池塘里竟然有几条鲤鱼。
莫非是师傅养鱼苗儿,想等着肥了再杀。不过现在色还早,师傅还并未起床,我也不好前去叨扰。
我找到渔网,捞起两条拎起就走,心想着,一条清蒸,一条红烧。我咽了一下口水,抬腿便往西院去。
风炎拎起鱼,疑惑道:“你确定,中午要吃这两条鱼”
我在他的厨房顺手拿着根萝卜洗净,一面咬着,一面调侃道:“当然,捞都捞出来了,死都死了。莫非你是要我把他俩埋了,然后在给它俩上个坟”
风炎嘴角一抖,非常无奈的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两条鱼就拜托你啦,我中午来取。你一定要趁他臭之前,给他煮熟。”
我一手握拳,给了他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也不等他答,就颠儿颠儿地跑了回去。
我知道师傅有晨起饮茶的习惯,于是我心地烹了茶,虽然碰的不太好,但也是我的一片孝心啊,然后我又取了师傅最爱的青花瓷茶杯。恭敬地站在门外,等待师傅起床。
听到屋里有动静,我敲了敲门。
我在门外喊道:“师傅,徒儿给你送茶了!”
片刻后师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有些嘶哑,“你进来罢!”
我一推门,跨门槛的时候,一个不心茶杯就脱了手。
“哎!”
我一个激灵,连忙手脚并用地拿托盘给接住。虽然茶杯截住了,但是杯盖儿却掉了下来。不过可能是这杯盖儿命大,竟然没有碎。我连忙将她从地上捡起,然后吹了吹放回原处。
本来坐在椅子上睡眼朦胧的师傅,此时撑大了眼睛,吓的半站了起来,他定定地盯着那茶杯,叮嘱道:“你心一些,这个青花瓷的茶杯,可是我花大价钱淘来的。可金贵着呢!”
我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拍了拍胸口,侥幸道:“没事儿,没事儿,师傅放心。我可是机灵着呢!”
师傅也舒了一口气,伸手示意我将茶递给他。我一面朝师傅走过去,一面随口问道:“那池塘里的鲤鱼……”
师傅漫不经心的回道:“那个更金贵,稀有的……”
我吓得一晃神儿,就在离师傅两步之遥的位置,托盘就脱了手。师傅还没完,茶杯就已经粉身碎骨,茶汤也洒了一地。
师傅眉头一皱,心都在滴血。他蹲下身来,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茶杯的尸骨上,舍不得移开。
我看着一地的碎片,嗫嚅道:“师傅……对不起啊!”
忽然,他瞟向我,带着几分恼怒:“除了对不起,你就不能点别的”
“我……”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什么。我眼珠一转,朝师傅安慰道:“师傅花大价钱买的茶杯,就是非同一般,竟然摔了两次才破。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
我这乐观的安慰,果然奏了效。师傅听完我的话,立刻就将眼睛从地上稀碎的瓷片上离开,并抬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师傅冷哼一声,再次坐回了太师椅上。睨了我一眼,“你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扫了。”
“哦,好。”
我连连点头找了扫把,赶紧将地上的瓷片扫掉。这期间,师傅一直别过脸。我知道他是不敢看,因为心疼。
我思虑再三,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师傅,我看池塘里的鲤鱼真是漂亮,是啥品种,您在哪儿买的呀”
师傅一愣,凝眉看向我,狐疑道:“你……该不会把我的宝贝鱼给祸害了吧!一回来先是把我的宝贝茶杯给打碎了,怎么的,你还想上九揽月不成”
我一惊,连忙打着哈哈,皮笑肉不笑的敷衍道:“师傅,您真能开玩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在陆地,他在水里的。我能把他们俩怎么样啊!”
“我量你也不敢。”
师傅沉声撂下一句话,抬脚便走。
我吓的一个激灵站起身,拉着师傅的衣角问道:“师傅,你去哪儿。”
师傅皱了皱眉,语气不耐,“去饭厅吃饭,怎么你有事”
我暗道:还去好饭厅的路不经过池塘。我松了口气,撒开手,“没没……师傅您快请!可千万别饿坏了。”
师傅瞪了我一眼,倒也没什么。我心虚地拍了拍胸口,把腿溜去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