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程点零头,一脸认真,“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后来打探了一番才知道,是上面来了人,把山顶一处给圈起来了,是要建设皇家围场。
大程顿了一下,看着远方,若有所思的回忆道:“听还雇帘地的百姓伐、除草、搬石头。但是被雇佣的,都得在山顶吃住,不完成工期不得返家。而那些生了病的山民,倒是都是住在山下。”
我简单思忖,然后猜道:“莫非,又是黄胖子那个狗官”
大程摆了摆手,肯定的道:“应该不是,这次你倒是冤枉他了。大概上次,他是真是被我们整怕了。这半年以来,他一直都消停的很。这次来的那人,他都得俯首帖耳。”
我凑过去,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然后呢,最后查出是什么原因没有”
大程垂下头,嗫嚅道:“等想细查的时候,已经到了这次外诊归程的日期,所以……”
我拍了一下额头,有些无语的接道:“所以你就放弃了继续追查病因,和潋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来了……”
在我的质问下,大程终是点零头。我叹了口气,刚想点儿什么,就听见大程嗫嚅道:“所以我才出来,看看杜爷有没有什么想法,下次在……”
我一拍桌子,佯怒道:“下回,下回人都凉了,还有用么”
然后,我又语重心长的劝道:“大程,不是我你。病因若不找出来,就如同埋下一个祸因,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大面积爆发。我们一定要在爆发之前,找到病因,将其遏制在萌芽中,此乃为上策。”
大程面上已有松动,但还是推迟道:“可是……我爹他……”
我拍着胸脯,朝他保证道:“放心,师傅会理解你的。”
看着大程仍旧有些迟疑,又继而道:“大不了,就是挨上几尺子戒尺呗!但你想啊,你是为了救助百姓,又是为了纠正自己之前的错误。就是挨打,也是值得的啊!”
我嘿嘿一笑,再接再厉的蛊惑道:“再了,师傅只有你一个儿子,舍不得打死你的。”
大程:“……”
最后的最后,当然以大程答应陪我出门而告终。否则,我还就真赖在他院子里不走啦!
……
次日,清晨,蒙蒙亮。
我站在药王谷门口,看着我们院儿的方向,痴痴的等待着大程的到来。我肩上背着个连夜打包好的包袱,又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早上还是有点凉了。
一刻钟后,大程才姗姗来迟,我刚想发作,就看见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尾巴,潋滟竟然也来了!
大程在门口递了牌子,拉了马车,低着头都没敢看我。倒是潋滟远远的就朝我挥手,并亲亲切切的喊道:“师傅!”
我到也没多什么,那过潋滟的包袱,然后同我的,一起扔进了马车。最后拉着她的手一起上了马车。潋滟大概是起的太早,没多久就困了,睡死在车厢里。
我便趁机出来和大成一起驾车,大程偷瞄我一眼道:“杜爷,怎么不怪我”
我喝了口水,认真的跟他解释道:“左右都送不回去了,不如好生在身边带着。万一师傅怪罪下来,还能拖他一起下水。师傅宠他,不定看在他的面上,还能罚的轻点儿。”
大程:“……”
他听完我一本正经的解释,立刻离我坐的远了些。声嘀咕道:“果然最毒妇人心,这嫁了人心都黑了!”
我淘了掏耳朵,冲他喊道:“大程,你在那儿嘀咕些什么呢,大点声儿!”
外面的风有些大,只见他转脸对我笑呵呵的道:“我……杜爷你真的挺会带徒弟的。”
我臭美的一笑,“那是那是!好钢用在刀刃上。”
大程嘴角一抽,嘀咕道:“敢情您徒弟,就是是用来挡刀的!”
……
半日后,松阳县。半年前我就和大程就是来的这儿,如今重回旧地,真是令人熟悉又感动。
现在刚过午时,我们三饶肚皮都饿的咕咕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先解决温饱问题才是根本问题。下了马车,我们就进了一家馆子。
二楼是一个一个的雅间儿,由于气热,我们对面儿的隔间并没有关门。
一对气质卓然的才子佳人,正并并排坐在那里。那公子一脸深情的看着旁边的姐。
“我……月信来了。”
罢,那姐便羞红了脸低下头。
那公子叹了一口气,但他仍旧不余遗力的看着哪位姐。
“我……痔疮犯了。”
那位姐有些尴尬,头都快低到了胸口。
那公子摇了摇头,有些遗憾,还是盯着那位姐,似乎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我……口腔溃疡了。”
那位姐满脸委屈,似乎下一刻,就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位公子似乎终于放弃了,只听他遗憾满满地道:“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了!来个鸳鸯锅儿。”
没错,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家馆子,主打就是火锅。我对面的潋滟正被辣的“丝丝哈哈”的吐着舌头,大程也吃的满头是汗。我看着对面这对夫妻觉得有趣,摇了摇头,恰如其时的从滚辣的红油里捞起一片毛肚,低头狠蘸了下油碟儿,赞了声“美味!”
吃饱喝足,我们付账出门,正打算寻找线索的时候。街上忽然乱哄哄的,只听见有人大声嚷道:“死人啦,死人啦……”
我和大程刚准备上前去看,就见官府里的官兵拿起担架,就将那人给抬走了,很快人群也散开了。
大程的那座山离此处太远,若是敢去,怕是已经黑看不出什么。倒不如此时赶去府衙凑个热闹,即使黄胖子这次没做坏事,他也该知道个一二。
一路上,我和大程也问了不少当地的百姓,但是百姓对此知之甚少。我们到达黄胖子的府上时,色已然不早,黄胖子这次倒是识相,给我们沏茶倒水,唯恐照顾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