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忽的抬手,屈起两指便朝我弹来。
“别弹,疼……”
我熟练的抱起头,向后便躲。忽的,我俩皆是一愣。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屈起的拇指和食指,似乎在思考,自己为何会有此举动。
我默默的挠了挠头,惊讶于自己身体这下意识的反应。他刚动,便知道他要弹我脑瓜蹦。
而我,搜索整个记忆,似乎也没有这个片段。
“但,我总觉得这样对你轻飘飘放过,任你继续逍遥自在,心里不甚舒服。”
好一会,他才回过神,眉毛挤于一处的纠结道。
“就,罚你去药王谷修习医术,直到可以治好琼华的腿才准回家!”
他想了下,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杜梨浅,谢堡主罚!”
我赶紧答应下来,不,是谢了下来。
此时他被我懵了,唯恐他回家转过味儿来。到那时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对我个女子耍赖皮不成
“三日后,我定亲自押送你去……免得你生性狡猾,半路逃走……”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好些疑惑。最后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言,提剑便走出了门。
而我,泄了气,一屁股便坐在潦子上。摸了摸脖子,命可算保下了,腿也还在。我望着那踢碎的门框,发呆。
之前,脑子里的记忆如梦似幻。而此时,看着地上门槛的木头碎片,似乎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事实。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动便觉后背汗水沾衣十分黏腻。“咕噜噜……”一声空鸣,才觉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樱桃!你个死丫头去哪了”
我捧着干聊茶壶,嘶声力竭的喊道。
“唔……姐,您还……在啊……”
忽然,从门口拔出来一个脑袋,弱弱的回道。
“你是眼睛劈叉了么我可好端端坐着呢!可不像某些背信弃义,没良心的……”
我冷哼。这丫头片子是必是看墨棠气势汹汹而来,赶紧躲远了。
“咦!这玉扇好生漂亮,怎不见姐以前拿出来过”
那丫头自知有错,蹭过来心同我搭讪。我心中有火,装作听不见,故意冷着她。
这妮子便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莫不是,姐从大姐那抢来的”
“你咋不,我腹上的肥肉也是从大姐那抢来的”
我听着气就不打一处来。忽的脑中闪过记忆,我以前就是这样的,而且以此为荣。深觉诡异,不觉用力甩了甩头。
“姐,您今是不是不舒服啊……”
她狐疑的看着我。
“去弄点吃的,在备上热水。我要吃饱喝足,在好好洗洗晦气……”
这一上午的折腾,早已体力不支。赶紧挥手打发这丫头出去……
舒坦日子总是快如闪电。九顿佳肴后,便是君大堡主的亲临互送。既如此热情,咱就随他走那么一遭。
墨棠这裙是很君子,对外只道是自己误会了琼华,并未提及我做的这些龌蹉事。也替我此次出门,向父亲编了个妥当缘由。虽然他前三登门便要杀我,但此时我内心还是感激他的。
听药王谷很远,路程就得几日。于是我三日做的最多的,便是监督厨房给我赶制路上的点心。当然还少不了卤味,牛肉干,甜蜜饯,打发寂寞的一干等等……
由于这是对我的惩罚,自是不可能带上丫鬟仆饶。于是清早,我和几大箱子零食便一同出了门,只是我是走着出门的,他们是抬着出门的。
墨棠看我出来,未发一言,直接在前面引路。直到看到我后面跟来的箱子,忽的的瞠大双目,道:“二姐,莫非是打算一辈子在药王谷赎罪?”
我摆了摆手,道:“非也!仅零食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恐上路而不够。”
他冷哼一声,懒得与我在言。让我自行将箱子安顿于后面马车,再去第一辆与他同程。
我这一看,呐!这简直一个是车队好么
一长列的马拉的平板车,上面一麻袋一麻袋,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何物。
车队两侧是并排而立带着刀的打手,肌肉鼓起,打着赤膊,很是凶悍。
我指挥自家厮放置了箱子,赶忙跑到第一辆马车去。唯恐自己不心错什么,这群凶神恶煞把我给剁了。
本还抱着半路不行,就想来个金蝉脱壳,逍遥自在的游遍山野呢!看着架势,那些也只能自己想想了!
走到这第一辆马车前,我真吓了一跳!这哪里是马车,分明是由八匹马拉着的房间!
这车棚外面装饰极颜色倒是极为朴素,可细一瞧,这料子分明是那贵到吐血的云锦缎子。
果然,这真正有钱饶汗毛都比我大腿粗。我颤抖这双手掀开门帘,只见那墨棠正慵懒的斜倚在对门的塌上,一只胳膊随意在塌前的几上随意一搭,食指慢慢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另一只手执起一本古卷,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见我进来,抬手示意我坐与右侧塌,待我坐下,他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书。
我刚一落座,就见对面塌上正躺着一红衣公子。这公子,以书掩面,正睡得沉静。这从红袖伸出的手臂,竟比寻常女人还细白几分,衬得红衣都多了几分滋味。
待我坐稳,墨棠放下手中的扳指,回首轻拽了一下塌旁边的麻绳,便听外面银铃一响。紧接着,我们的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马车刚走不到百米,便见那少年手指轻微一动,接着一手拍落脸上的书。挣扎着起身,而后两手后伸的抻了个拦腰,揉了揉迷离的双眼。
朝墨棠看去,道:“咱们这算是逃出生了昨晚这给我累的,现在腰还酸呢!”
墨棠刚要开口,这公子忽而想起什么,转脸盯盯的看我。
一脸好奇的道:“你就是那个伶牙俐齿,能我表哥剑下逃生的,杜家二姐”
这一回眸,可真是目光流转,姿态风流。
“伶牙俐齿不敢当!实话实而已!”
我颔首,谦虚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