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加油!使劲儿啊!”妈妈婆的叫喊声很大很大,大过了床榻上那位女郎的喊声。
门外的孩童们不停地张望着,年轻的妾室们一个抱着一个,皱着眉看着这翠绿的竹舍。不错,这里既清幽又安静,连老爷也不愿意来。这事全府都知道,全府最不着待见的就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夫人了。
老爷娶了夫人五年了,妾室像兔子似的生了一个又一个,五六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这夫人如果不生个儿子,怎能行?要是真有个儿子,那那些妾室的儿子怎么办?幸好,这孩子生了三天了,还没有出生的迹象。
“娘!”空中飞着一只蝴蝶,看上去也是快三百岁的蝴蝶精。但心性犹如二三岁的孩子般。也是,这小蝴蝶精偷吃了圣果,其实也就刚出生。
“孩子,你看!那家夫人就是小时候救娘的那位贵人。孩子,听着,做人要知恩图报。”空中幻梦的娘抚摸着小蝴蝶精的头。原来如此!这是幻梦的娘带着幻梦来报恩来了!谁让这家夫人小时候恰巧救过幻梦娘呢?
“诶?奇怪了,按理说这孩子三个月前就应该出世了,怎么到今天才要生?”幻梦的娘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捏紧了手指,不停地向下方探头。可这孩子迟迟没有出世。怪不怪?
眼看着底下那个夫人没有力气了,昏昏欲睡的。幻梦娘急得不得了。
“不行,我要下去帮贵人!”幻梦娘让幻梦等着,自己化作一股白烟入了夫人的脑袋里。夫人一下子睡了过去,梦到了幻梦娘:“你是谁啊?”
夫人在水波上伫立,幻梦娘用洁白的翅膀在上面飞着:“恩人,我是蝴蝶精,是来报答你的!小的时候你救过我!你如今难产,我便入梦来帮你产子!”
“谢谢!小时候救过你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你帮我生子,我应谢你!不知你可否有子女?奴家无德,只好想出若同子或同女就我儿护你儿,若异同便夫妇相称这个法子了。”
幻梦娘暗暗思索一番,点了点头:“我生为女,若同,便是一辈子的良友,若异同,便请令子不嫌小女面目之丑陋了。”
“不嫌不嫌!”夫人笑了,这样也算她替她的孩儿求得了平安。
大梦已醒,幻梦娘适才边帮夫人产子边同夫人讲话,此时孩子已经呱呱落地了。
果真是个儿子,长得还算不错,可这孩童的爹的脸却是白的,夫人睡梦中产子,再加上超了三个月才出生,这不由得让老爷害怕这是个妖怪。
“老爷,这孩子……”一个妾室看着这健健康康同其他孩童无异的男孩儿,气得脸都绿了。
老爷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先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老爷!”夫人突然虚弱地喊了一声,她醒了。
“老爷,这孩子,叫梦生好吗?”夫人用着乞求的语气说着,老爷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从今日起,这孩子和别的孩子没差别,也不许传这孩子的事!”
“是,老爷!”夫人叹了口气,她说这话,就等于告诉老爷,这孩子和别的孩子无异,企图让老爷不去加害这孩童。
“娘,刚刚我看到了一个火光冲进夫人的肚子里了!”小幻梦嘟着嘴,指了指夫人的腹部。而幻梦娘权当幻梦在说笑,只是爱怜地抚摸着幻梦的头,拉着幻梦走了。对刚才立下的誓言全然不提。
苍凉的草原之上,一把黝黑冰凉的剑深深地镶嵌在地上,红宝石是珀嵩剑的标志,却偏偏有不长眼睛的认为这是轮崇剑。
五年已过,夫人带着林梦生来到了这里,这里可以说是很美好的地方了。
没有世俗的污染,没有官场上的明争暗夺。夫人生下林梦生后,越发不受待见了。也罢!林梦生好就好!
夫人如此之想,一个过路人走了过来:“别过去了,前方是神迹,不可触碰!”
过路人当然知这人是林太尉府上的公子和夫人,也知,他们是偷逃来了裴城。可是,整个国土都知,林太尉之嫡子与夫人,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你可知我是谁?”林梦生冲到前面,夫人低下去了头,轻叹了口气。
“林太尉最不着待见的小公子!”过路人很是轻蔑,“不着待见”这四个字很大声。
林梦生的手捏紧了,攥得“咯吱咯吱”发响,从嘴缝里硬挤出一个字:“错!”
过路人皱了皱眉,引起了注意。林梦生指着自己,大声说道:“我叫林梦生,我娘是林太尉府上的正房夫人,我爹是林太尉。可是,他们只是我的亲人,与我自己身世何干?我叫做林梦生,我三岁就可以把我爹整个书房的书倒背如流,四岁习武,同哥哥们比武没一个能打得过我的!今日,我若将你所谓的神迹揪出个所以然来,你,就不许看不起我!”
的确,过路人听说过这些事,不禁暗暗佩服这个少年郎来。
“好!你若能拔出轮崇剑,我必拜你为师!”过路人点了点头,林梦生伸出了手:“我只想让你对着整个裴城的人说,不许再嘲笑我娘,有什么事,冲我来!”
过路人点了点头,带着他们来到了那把剑前,林梦生转悠了一圈,轻而易举地拔出了那把剑。
自此,全裴城的人没人敢说林梦生的闲话。
“孟生,这是什么?一只……蝴蝶?”林梦生与孟生是好友,经常一起玩儿。
“对啊!这是我捉给芙儿的!”孟生沾沾自喜地说道。林梦生看着这只小白蝴蝶,貌似已经睡过去了。
“不行!这蝴蝶这么小,这么可怜,不行!”林梦生义正言辞地说着,孟生鼓鼓嘴:“买都买了,林梦生,别以为你是太尉之子就想管我!”
“不是,你看她多可怜啊?”林梦生望着飞奔离开的孟生,叹了口气:“白蝴蝶啊白蝴蝶,愿老天让莫芙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