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向玉美说实话:“玉美,我今天来到这里才想起来”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唉!现在是防疫时期,大家都待在家里所以消息沟通都不灵了。”
玉美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并没有再多问什么。
“株洲先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现在还不允许探望。”我是听江南说的这些情况,毕竟他是株洲先生的主治医师之一。
“唉!屋漏偏遭连夜雨啊!”玉美眼眶湿润的说,“株洲先生是脱离生命危险了,可是他家嫂夫人就”
株洲先生的夫人?如光?
“嫂夫人怎么了?”我的脑海里一瞬间闪现出无数个关于江南如光的画面。
她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任劳任怨的操持家务扶持株洲,从无怨言。
株洲先生非常的爱他的妻子,只是他经常要参加各种赛事,顾不上家庭,这也是一直以来他最痛心的事情。
“苏离,我也是才听说,嫂夫人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玉美声音哽咽的说,“这可怎么办呢?株洲先生这才脱离了生命危险,要是知道了这个事”
我腾的站了起来,“不行,我必须马上去看看如光。”
“我也去!”玉美抓起一件衣服就要跟我走,却突然迟疑了。“可是”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吗?”我的记忆残缺不全,消息闭塞,现在只能靠玉美才能了解更多事情。
“苏离,你今天到这里来,你那位小男友知道吗?”玉美面色忧虑的问我。
她这么一问,我才发现我没有告诉江南就跑了出来。是因为在微信跟余则成聊天,受到了他的启发和激将,我才跑了出来。
我说:“哦,我忘了跟他说了。没事的,我现在就告诉他一声”
“别、别的了苏离,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吧,好吗?看望她们嫂夫人的事,以后再说吧。”
玉美神色慌张的把我往外推着,一个劲儿的催促着我回家去。
我被她的这个反应弄愣住了,她看上去似乎很害怕江南似的。
“玉美,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刚才还要跟我一起去看望嫂子,现在怎么突然变卦了?”
我奇怪的问玉美,不明白她怎么翻脸比翻书都快。
玉美叹了口气说:“苏离,株洲先生早就有交代,不让我们去打扰你的生活。你那个小男友本来就讨厌我们联系你”
我被玉美的话搞糊涂了,我望着她,我相信她说的话不可能是说谎。
可是,江南为什么讨厌她们联系我?株洲先生又为什么不让她们跟我来往?
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玉美看上去很害怕,我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可是我又很想跟她一起去看望如光。
正在这骑虎难下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我们的后面走出来,进入了我的视线里。
是安旭!
他好像是一直都在我和玉美的身后不远处,只是一瞬间就到了我俩的面前。
我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安旭,你怎么在这里?”
安旭望着我没有说话,玉美却惊讶的问我:“你们认识?”
我“哦”了一声,没有跟玉美解释我跟安旭的关系。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因为我不知道安旭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正好要去株洲先生家,我带你们去吧。”安旭的神情很严肃,看上去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玉美这次没有推脱,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转身离开去准备东西。
玉美离开之后,安旭仿佛一下子放下了端着的架子,叹了口气问我:“你怎么来了?我就这么一会儿不在家,你就自己跑出来了?”
我说:“我只是过来看看”
安旭说:“我以为你已经把这个地方全忘了呢!”
没错,我是忘了的,如果不是网友余则成提醒和激将,我可能还不会想起这里,也不会想起我跟株洲先生的渊源。
安旭望着我问道:“你是怎么想起来这里的?”
我回望着他,眼前这张年轻光洁的面孔有种深深的审视。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没必要。我不想告诉他是我的网友余则成的功劳,让我想起来一些关于这里的记忆。
安旭没有再追问。
他开车带着我和玉美来到了株洲先生的家里,在进门之前安旭拉住了我。
我看着玉美去按门铃,不解的看着安旭:“怎么了?”
安旭打量着我的脸,停顿了几秒钟说:“等会见到如光嫂子,你尽量少说话。不要问为什么,等会到家里我再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
虽然我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此刻站在株洲先生的家门口,看着这个古色古香的院落,我的心里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复杂感。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呢?我说不清楚。
如光来开门,看到我们三个明显愣了一下,特别是目光落到我身上时,她的眼神一沉。
我顿时就有些明白了,很显然她不喜欢也不欢迎我。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却立刻就被安旭拉住了手。
他的手非常的温热宽大,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大踏步进到屋子里。
玉美和如光都有些吃惊的望着安旭,他却神色坦然。
进到株洲先生的家里,我感到了很强烈的局促不安。总有一种浓重的撞击感,不停地扣打着我的心门。
那种扣打,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将我失去的那些记忆全部释放出来似的。
安旭松开了我的手,很自然而然的在株洲先生的家里走动。帮忙弄弄这里整整那里,没有一点的生疏感。
玉美也熟络的跟如光嫂子攀谈,而我只能安静的坐在一边。
并不完全是因为安旭交代了我不要多说话,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暗暗的观察着如光,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上去异常的憔悴不堪,仿佛随时都能倒下似的。
玉美小心翼翼的打听她的病,她毫不隐瞒的都说了。
原来半年前她就知道了自己的这个病,但是株洲先生忙于各种赛事,挣钱抢救他的父亲,她就一直自己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如光很感谢安旭,看得出来安旭给予了她很多的帮助,让她异常的感念他的好。
突然如光对我说:“苏离,你去看过株洲吗?”
我有些很不自在的说没有。
她便很生气的问我:“你为什么没去看他?他对你的那么多好,还换不来你的探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