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一怔，将人扶着站直了：“爬上来的？”

他忽然想到上次的电梯事故。想来是被吓坏了，留下了心理阴影。

不过，整整十六楼……孩子应该累够呛。

洛一鸣点头，还有些喘气：“对，不过我都是爬一层休息一会儿。”

霍衍摸摸她的头：“……那你很棒棒。”

他侧头看见门口那一大袋东西。想到这孩子那身板拎着它们吭哧吭哧爬楼的景象，霍衍捏了捏她红扑颇脸蛋：“带了什么好东西。”

洛一鸣回头去看，：“都是神仙爱吃的东西。”她顿了顿，又道：“不过都是普通神仙爱吃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霍衍走上前拎起袋子，手上一顿比想象中还要沉呢……

打开一看，毫无防备地，一整只硕大的猪头赫然映入眼帘，霍衍整个人狠狠地僵住。

当然，除了猪头，还有一些水果和点心。

他盯着那个猪头好一阵，：“会不会……过于丰盛了。”

洛一鸣：“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带了一些来。”她看着霍衍的脸色，声问道：“……不喜欢吗。”

孩在电话里问过自己爱吃什么。

他当时敷衍着了一句：随便，都校

霍衍看着洛一鸣心翼翼的神色，勾起嘴角，笑了笑：“喜欢。”

洛一鸣笑得满足。

霍衍开了门，扶着门冲她招手：“进来。”

洛一鸣矮着身子从他胳膊下钻进门去。霍衍看到她发际边的细碎汗珠，心下微动。

他把东西搁在茶几上，开了暖气。

洛一鸣出了汗，这会儿想脱外衣，被霍衍叫住：“先穿着，等暖气吹一会儿再脱。”

洛一鸣动作顿住，乖乖道：“哦。”

洛一鸣在客厅转悠，一边问：“神仙哥哥，你平常都不回家的吗。你们几点下班。”

霍衍：“偶尔回，下班的话，不一定，看心情……”着，去看洛一鸣：“过来怎么也不打电话，要是我一直不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洛一鸣很自然的语气：“等到黑了，我就不等了。”

霍衍剥香蕉的手一顿这俨然并不是她第一次像这样傻乎乎地蹲在门口了。

“过来。”霍衍把剥好的香蕉朝她举着。

洛一鸣上前接过来：“谢谢神仙哥哥。”

霍衍：“不用谢。”着伸手去够洛一鸣的书包带子，“抬手。”

洛一鸣抬起右胳膊。

“这边。”

洛一鸣把香蕉换到右手，抬起了左胳膊。

霍衍把她的书包卸下来，放在沙发上。

“怎么还背书包，不是寒假吗。”

洛一鸣：“我来朋友家做作业，不然不给出门的。”

霍衍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吃完香蕉就写作业。”

洛一鸣撇嘴：“我今已经写了整整四个时作业了……”着煞有介事地伸手比划了一个四。

霍衍余光瞄到洛一鸣的手心，拉过她的手，发现手指和掌心都是一道道的红痕那只猪头少有五六斤，加上沉甸甸的水果……手上被袋子勒出来的红痕足以证明，这孩子凭借着死磕到底的意志，就这样吭哧吭哧地，提着近十斤的重物爬了十六楼。

然后做好了像之前那样，一直在门口枯坐着等到黑的准备就这样开始等自己。

霍衍一时无言。

洛一鸣见他抓着自己的手，突然道：“你是要给我呼呼吗。”

霍衍：“呼呼？”

洛一鸣嚼着香蕉，腮帮子鼓鼓的，作势吹了两口气，：“像这样，呼呼。”

霍衍哭笑不得，当真低头对着她的掌心有模有样地吹起气来：“这样？”

洛一鸣的掌心火辣辣的，这样吹一吹倒是很舒服。

她满意地点头。

霍衍：“来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每过来等不觉得无聊吗。”

洛一鸣摇头：“你不是要上班么。不无聊啊，我都有一边吃东西。”

所以是每拎一袋吃的过来，坐在门口一边等一边吃，吃完了就拍拍手回家……

霍衍又吹了一阵，洛一鸣忽然感觉手心上多了一个东西。

“钥匙给你。你想来就来吧，但是记得进出要锁门，有人敲门不要理。”霍衍交待道。

洛一鸣收好钥匙：“想来就可以来吗？”

霍衍点头。

“那你可以经常回家吗。”

霍衍顿了顿，：“我尽量。”他笑着看洛一鸣亮起的眼：“你得意什么，我就算回来，也是督促你做作业。”

着，拿过她手里的香蕉皮，扔进垃圾桶里。

“好了，开始做作业吧，赵冲同学。”霍衍拿过她的书包，突然道：“我以后叫你怎么样。”

全名实在很奇怪。

名……听着也怪傻气的。

霍衍每次叫完她，都要默默吐槽一番。

洛一鸣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当然可以，你是神仙。神仙不都是为所欲为的吗。”

霍衍失笑。

孩对神仙的理解可谓是粗暴至极：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长生不死还能为所欲为……

他感觉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压力。

要做好一个冒牌神仙，恐怕，任重而道远。

霍衍拎着洛一鸣的书包起身：“同学，跟本神仙过来。”

他把洛一鸣领到书房，让她坐在书桌前。

霍衍翻看着她的作业本，突然：“。”

洛一鸣抬头：“嗯？”

霍衍做吃惊状：“你这字……居然比你的爪子还丑。”

洛一鸣：“……”她默默地握起了拳，将被啃得歪歪扭扭的指甲藏进手心里。

见她不话，霍衍看过去，这一看，就发现洛一鸣几乎整个人都被书桌挡在了后面。堪堪露出来肩膀头和脑袋。

霍衍：“……”他眨眨眼，“你等我一下。”

着转身出去了。

他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张坐垫。

“先起来。”

“哦。”洛一鸣弯腰跳下椅子。

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头磕在了书桌脚上。

一声闷响。

霍衍眼皮一跳，偏头看去，就见孩捂着额角，脸痛得皱成一团。

他随手把坐垫一放，在洛一鸣跟前蹲下来：“松手。我看看。”

额角上磕破了皮，隐隐发红。

他张了张嘴，：“我可以认为你是因为不想写作业所以在用苦肉计吗。”

洛一鸣痛得表情失控，恼怒看他：“不可以。”

霍衍挑眉，故意逗她：“神仙不应该为所欲为吗。”

洛一鸣又痛又急，眼泪当即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