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澜和张律师从法庭出来,当事人对二人表示感谢,“张律师,左律师,感谢二位。辛苦了。”
左澜礼貌性地跟对方握了握手。
上了车,左澜从车窗上看到案子的原告从法庭里出来,一看到他们的当事人就冲上去撕扯,但很快就被人拉开。
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左澜叹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了,左澜,官司赢了还叹气?”张律师问道。
“我们的当事人赢了官司,可却输掉了亲情和人格。这官司赢了也是输。”左澜说。
“道德和感情层面的问题不是我们的责任,法律层面的才归我们管。人性是很复杂的,每个案子都会折射出人性中或明或暗的一面。你入行没多久,以后你会见得更多。这算是我们这个职业的代价吧。”
左澜沉默了。
“左澜,已经这个时间了,你也别回事务所了,直接下班吧。文案工作明天上班再说。你想去哪儿,送你去。”张律师是一个优秀的律师,同时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师傅。
左澜犹豫了几秒,报上了凌寒工作的学校的地址。
事务所的车将左澜放在学校门口后就开走了。
左澜站在学校门口,拿出手机给凌寒打电话。
凌寒没有接。
通常这个时间这种情况,凌寒应该是还没下课。
左澜就站在学校门口等着。
学校门口停了十几辆车,其中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在一堆奔驰、奥迪中显得很特别。
这人还挺有品位,左澜心想。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澜终于看到凌寒向大门口走来。
左澜刚要喊凌寒,却被身后一声“凌寒”抢先,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左澜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刚才那辆她看了半天的吉普车旁,冲着正走出校门的凌寒喊道。
凌寒几乎是在看到冲她招手喊着她名字的邰宇的同时,也看到了站在邰宇前面不到十几步的左澜。凌寒还没来得及把邰宇的事情跟左澜说,没想到两个人就这么碰上了。
凌寒硬着头皮径直走到左澜面前,“大小姐,给个面子。回头我跟你解释。”说着拉着左澜走向邰宇。
“左澜,跟你介绍一下,这是邰宇,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是林默的表哥,林默是上次我在地铁上认识的那个女孩儿,我跟你提过的。邰宇,这是左澜左律师,我最好的朋友。”
“你好,我叫邰宇。”虽然这一幕让邰宇也颇感意外,但他一听左澜是凌寒最好的朋友,立刻明白眼前这个人的重要性,立刻伸出右手向左澜示好。
左澜没有任何反应,凌寒拽了拽左澜的胳膊,左澜伸出右手,“我叫左澜。”
“我今天约了凌寒吃饭,如果方便的话,左小姐一起去吧。”邰宇向左澜发出邀请。
“左澜,你应该没什么事情吧?跟我们一起去吧。”凌寒太了解左澜了,此时左澜一定对自己没有跟她说邰宇的事而闹情绪,撇下左澜更是火上浇油,只好将功赎罪,讨好左澜。
“我是没什么事,不过我去方便吗?不会做电灯泡讨人嫌吧?”左澜微微别过脸向凌寒表达自己的不满。
“怎么会呢?你就答应吧。”凌寒继续讨好道。
“左小姐,没有什么不方便,我也想多了解了解凌寒的朋友。”邰宇也表示出十足的诚意。
“别叫左小姐,太别扭,叫我左澜就行。”左澜不咸不淡地说。
三人上了车,凌寒和左澜坐在后排。
起初,三个人都没有说话,还是凌寒先打破了沉默。
“左澜,你之前接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今天下午宣判了,我的当事人胜诉了。”左澜说。
“那今天这顿饭也算是给你庆祝了。”凌寒借机哄着左澜。
“咱们这是去哪儿吃饭?”左澜突然问。
“富民路上有一家韩式烤肉不错,打算去那儿。”
“烤肉啊,凌寒不太喜欢吃烤肉,她嫌油腻。”左澜说。
“没有啊,烤肉也挺好的。”凌寒急忙解释。
“左澜,你有什么好推荐吗?”邰宇非常识时务,征求左澜的意见。
“凌寒喜欢吃日本料理,要不咱们去吃日料吧?我知道富民路上就有一家特别棒的日料店,叫青竹。”
“那家店我知道。咱们就改去那儿吃饭。凌寒,你说呢?”邰宇从后视镜里看着凌寒问道。
“我没意见。”凌寒表示赞同。
凌寒哪里喜欢吃什么日本料理,她知道这是左澜故意这么说。邰宇的事情她没有跟左澜报备,这大小姐一定是要折腾出点风浪来的。
凌寒心里惴惴不安,这顿饭注定是要“消化不良”了。
三个人将鞋放在包间外,服务员推开拉门将三人请进包间内。
邰宇很自觉地自己坐在一侧,让凌寒和左澜坐在另一侧。
服务员拿来三份菜单。
“凌寒,你们看看想吃什么。”邰宇说。
“凌寒喜欢吃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我来点。”左澜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说。
“服务员,来一份龙虾刺身。”左澜果真是狮子大开口,凌寒看到菜单上龙虾刺身标注的价格,倒吸一口冷气。
“再来一份刺身拼盘、一份芝士烤虾,一份烤银鳕鱼、一份烤鳗鱼、一份培根芦笋卷、三份煎牛舌、三份烤鹅肝、三份海胆。”
“左澜,够了,我们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左澜点的菜让凌寒心惊肉跳,心里默默照着餐单算着账单的价格。
“我一下午都在庭上,早就饥肠辘辘了,你现在就是给我一头鲸鱼我也吃得下。服务员,再来一份松茸汤。我点完了,你们想吃什么?”左澜终于放下餐单。
“就照这位女士说的下单吧。再加一份蔬菜沙拉。”
蔬菜沙拉是凌寒每次和邰宇吃饭的时候都会点的,邰宇早就记在了心中。
“邰宇,今天让你破费了啊。”左澜故意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什么,只要两位女士吃得满意就好。”
邰宇给凌寒和左澜倒了两杯茶,放到了二人面前。
“邰宇,你是做什么的?”左澜的盘问开始了。
“我以前在部队是特种兵,后来转业到了省特警队。”
“哦,怪不得这么壮实,看着就像练过的。我特别好奇你们特警平常都做什么?”
“抱歉,我们的工作都不太方便向别人透露。”
“难道对家里人也不能说?”
“是的。”
“那你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去哪里,去多久,家里人都不知道,那岂不是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左澜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这就是我们工作的特殊性。除了获得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没有别的办法。”邰宇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凌寒一眼。
服务员推门进来,开始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