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澜连着拍打了好几下电梯按钮。
该死的电梯在1楼停半天了,还不上来!
左澜虽然早就知道梅天东也在市,但她断不会去联系这个令她厌恶的人。所以,当她知道电话是梅天东打来的,才会有那种态度。不过,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有涵养了。
她没工夫去费神琢磨梅天东为什么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她只想快点结束通话,没想到梅天东在电话里丢给她一枚“炸弹”。
左澜知道梅天东绝不会是扯谎,他也没有并要说谎。他说凌寒在市,那一定就是。
凌寒竟然就跟她在一座城市里!左澜越想越恼。她恼为什么偏偏是梅天东找到凌寒,更恼自己这几年满心都是事业和爱情,怎么就没想想办法寻找凌寒。她算什么狗屁闺蜜!
她现在就想从梅天东那里知道凌寒人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更想要马上见到凌寒。
电梯门终于打开了。
怪不得电梯半天没上来,原来有人来大厦送货。电梯被送货的工人和货物塞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一个人,而且电梯还要继续上行。
左澜一着急干脆放弃坐电梯,转身走向安全出口,选择走楼梯。
从12楼下来,左澜感到自己身上已经微微出汗了。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走进咖啡馆。
这个时间段,咖啡馆的人很少。因此她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梅天东。
梅天东也看到了左澜。他站起身来,看着左澜大步流星地向他走来。
左澜人刚挨到咖啡桌,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迫不及待催促道:“我不想听你说任何废话!你快告诉我,凌寒现在到底在哪儿!”
梅天东本来想跟左澜打个招呼,可左澜咄咄逼人的架势吓退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他悻悻地坐了下来。
“左澜姐,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谁要听你慢慢说。你最好长话短说,挑重点说!”
当年面对冷血无情的父亲和上门追债的歹人都没有怕过的梅天东,唯独怕面前的这个女人。
左澜本就比较强势,学生时代的梅天东就觉得左澜不如凌寒容易亲近。而且那时候,他心底藏着不能说出的秘密,因为职业的关系,左澜的眼睛又毒得很,他生怕被左澜看穿他的心思,因此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左澜。长此以往,就有些怕见左澜了。
不过,说是害怕好像又不全是,因为凌寒,他认为自己同样无颜面对左澜。
其实,当年左澜虽然经常取笑他,捉弄他,但总体来说对他也算不错。如果不是后来左澜知道了他对凌寒的感情,她不会对他像现在这样厌恶至极的。
梅天东按照左澜的意思,把他如何从凌院长那里得到凌寒下落的线索以及他怎样通过私家侦探找到凌寒的过程言简意赅地交代了。
当然,那些不能让左澜知道的事,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及。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帮我,帮我留下凌寒,不要让她再次不告而别。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会听你的。”
左澜桌下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她在拼命压抑自己想把面前的咖啡泼到梅天东脸上的冲动。
她脸色铁青,眼睛瞪着梅天东问道:“梅天东,是你觉得自己太聪明还是觉得我很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呵!你不明白?”左澜冷笑两声,“如果不是怕凌寒不声不响就跑掉,你会告诉我你找到凌寒了?你来找我当然是想让我帮你留下凌寒,这样你才有机会继续骚扰凌寒,把你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付诸实践是吧?”
来见左澜之前,梅天东已经想到左澜一定会说很多难听的话,甚至做好了被对方打几巴掌的思想准备,可是听到左澜说他骚扰凌寒,说他对凌寒的爱是肮脏龌龊的时候,他还是被这些刺耳的字眼伤到了自尊。
但他现在无暇顾及他的自尊心,只要能让凌寒留在这座城市,他可以任由左澜践踏他的自尊。
“左澜姐,你可以随便骂我,甚至打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我只求你答应我一定不要让凌寒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她这几年真的吃了很多苦。有我们在她身边照顾她,她就不用再受累了。”
“哟,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很大嘛!自己当老板开公司就是不一样!”
梅天东闭着眼睛都听得出来左澜话里的讽刺,知道对方通过姜景奕对他的情况早就了如指掌了。
“梅天东,你也配说凌寒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她为什么会吃苦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那年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去监狱看她,她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大概是被梅天东气急了,左澜将凌寒在监狱里被其他女犯捅伤的事说了出来。梅天东也终于知道了钟沛提到的凌寒手臂上的那道伤疤是怎么造成的。
虽然他早就知道一定是在监狱里弄伤的,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凶险。他宁可被刺伤的是他,也不愿意凌寒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听说在里面的那几年她得了胃病,就连”左澜本想说连凌寒的生理期都出现了问题,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这些都是拜谁所赐?还不是你!”
左澜本想继续痛骂梅天东,她自信自己可以骂上三天三夜。可她一想,说得再多,骂得再恨也是于事无补,发生在凌寒身上的不幸已经无法改变。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帮助凌寒。
“梅天东,你今天来告诉我凌寒的下落,我不会感谢你。因为这是你欠凌寒的,而且你的目的并不单纯。还有,用不着你教我做事。我当然会想办法让凌寒留下来,但我不是帮你,我是为了凌寒。凌寒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她有我就够了。”
左澜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梅天东,冷冷说道:“遇到你是凌寒这辈子最倒霉的一件事。如果你是真心为她好,那就离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