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力的挤进人群中，好奇的探出脑袋。顾妗第一次见到混得这么惨的鲛人。

雄性鲛人，湛蓝的头发失去光泽，像杂乱的枯草贴在脸上。眼睛紧闭，泛白的嘴唇干裂，与常人不同的尖耳上往外渗着红色的血。血液流到耳垂处蓝色耳钉上，混着血液，蓝色的耳钉在月光下更显妖冶。

顾妗寻思着，鲛人与人类也并无太多不同，就连血液都是相似的猩红。顾妗心里不免对鲛人多了几分同情。

但，顾妗并不打算就此救下这个小鲛人。哪怕，系统举着小喇叭，在意识海里哭天喊地求她救下鲛人。顾妗也压根不去理会。她可是很记仇的！既然说了要消极怠工，那么就别想她听话！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顾妗快被挤成肉饼了。在夹缝里，艰难求生。顾妗已经数不清自己被踩了多少脚了。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脚，顾妗准备撤了。算了，不看了！

什么？要走？不行！系统在意识海里加大音量哀嚎。顾妗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系统心里拔凉拔凉，没有实体，根本不可能跳到现世来阻拦宿主。太惨了，系统抹了把泪，更加坚定要尽快拥有实体的想法了！

转身潇洒离开，却被一声锣响止住了脚步。顾妗瞪大眼睛看着一位袒露上身的壮汉，敲着锣，晃晃悠悠的踱了过来，肚皮上的肥肉一颤一颤。满脸横肉，绿豆大的眼睛贼溜溜的扫过围观的人群，偶尔露出一丝精光。

壮汉的目光落在顾妗身上，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某种意味不言而喻。呕，顾妗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揉了揉眼，顾妗不忍心看了，真是辣眼睛！

收回目光，男人咧着嘴，甩了甩手上的棒槌，用力敲响锣。

“咚，各位父老乡亲。都说鲛人罕见，其貌昳丽，其肉可生白骨，延年益寿。”

“今儿，你们算是有眼福咯！要知道，这鲛人可是只有皇亲贵胄才能见着嘞。”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男人得意的挑了挑嘴角，自袖口掏出一把小刀示意人们瞧着。

朝着鲛人的鱼尾处比划比划，男人随意挑起一片鳞片剜了下来。

“嘶。”鲛人眉头皱起，尖牙咬紧嘴唇，渗出血珠，而他那漂亮的蓝色鱼尾斑驳。

男人扬起手上的那枚鳞片，深蓝色的鳞片在月色下泛起紫光。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围观的人群们已经开始躁动了。

“一百金！鲛人卖给我！”

“嘁，一百金也想买鲛人？我出五百金！”

“八百！”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晃着手中纸扇，故作风雅，色眯眯的盯着鲛人，上下打量。

拱了拱手，男人福了福身，“这鲛人千金难买，恕小的不卖。不过嘛，这鲛人肉倒是可以卖。”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男人硬生生的从鲛人的手臂上挖下了一块肉，血溅了一地。鲛人自喉咙发出一声闷哼。

“这…这……”

“公子莫急，您再看看。”

说来也奇，刚刚挖下一块肉的手臂，竟又恢复如初。

“妙极！”那公子拊掌大笑，当即付了钱要求买下八两鲛人肉。

欢天喜地将金子收好，男人手起刀落，迅速从鲛人手臂上又挖下一块肉。深受折磨，鲛人艰难睁开双眼。朦胧中，那湖蓝的眼睛与顾妗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