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的学生连战斗机都飞不了？”

就在陈铭喝得感觉有点迷糊的时候，耳边好像传来了查理教官的声音。

“啪”

陈铭楞楞地看着查理教官拍在吧台上面的一纸文件，疑惑地拿来起来。虽然此时有点上头，但陈铭还是能看到这是上机通知单。

欣喜若狂地陈铭赶紧抓过酒瓶，借着酒保刚刚送来的杯子给查理倒酒。

“平时看你挺聪明一人，怎么这次这么傻？还是怀特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你小子和康恩不对付。记住了，你是我的学生，以后有事情可以给我说，我老查理给你出头。”

查理接过陈铭递过来的酒杯，看到陈铭似乎想说些感谢的话，直接开口将陈铭还没说出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不了解内情的查理和怀特一样都只是以为陈铭无法上机是和康恩中校交恶的结果。和毫无办法的怀特相比，作为陈铭还未卸任的责任教员，查理完全可以对陈铭的去向进行推荐。

而接受单位的长官偏偏又是查理的老战友，一个电话过去，直接确认接收。就这样，陈铭的改装训练，照常可以进行。

喝得迷迷糊糊的陈铭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将要去的航空队和改装机型。直到第二天和怀特两人告别后，和查理顺路乘坐飞机又一次横穿白头鹰到西海岸的一座海军航空站内。

看着航空站内停得满当当的F/A1B战斗机，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真有心想事成的一天。前脚还在想飞F1破局，后脚就真的进行F1改装。

“好了，你也到地方。如果你能在半年内完成F1的改装，或许我还能够带你的航母承运训练。”

查理和陈铭在航空站外告别，同时在场的还有航空站的长官，一位头发发白的上校。也是查理的老战友。

白头鹰军队的将军晋升完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没有将军退下来挪出位子，底下的上校就无法晋升。而很明显，查理的老战友就是属于没有晋升希望的那一批。没了晋升压力，这位上校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和蔼不少。

听到查理的话，他眼神微凝。能让查理看中的人可不多啊，不过他倒没有什么挖角的心思。相反还很乐意成人之美。

上有上校的关照，下有明白白头鹰真实目的的压力。陈铭的改装进度进行得飞快。

五个月后，陈铭提着行李，又一次换到了一个新的航空站。而查理，此刻正在门口等他。

见到陈铭如约而至，查理笑得很开心。带着陈铭进入航空站内分配好的宿舍，等陈铭将行李放好后，不给陈铭休息的时间就兴冲冲地拉着陈铭往机场跑去。

陈铭了解查理雷厉风行的个性，距离四年之期只剩下四个月了，同样着急回家的陈铭也乐得如此。

一直到爬上双座的F1B座舱内坐好前，陈铭的思绪都在想着家乡的人。黄淮，鲁淮成，郑远海，邓久光还有母亲。如果说这些人里谁最让陈铭挂怀那就是自己的母亲谭秋雯了。

每次打电话，得到的回复都是还好，还好。身体还好，生活还好。但陈铭却能听出母亲口中的一丝疲惫，但无论是问鲁淮成还是问郑远海，却都只能打听到同样的结果。

之前距离归期还长，哪怕有些焦虑陈铭也没办法。现在归期将近，这种焦虑越发频繁的开始出现。

“我先飞一遍你看着，好好感受一下弹射起飞的感觉。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在弹射起飞的过程中，对好了轮，你就不要去动杆，双手抓住上方的把手。等弹射结束的第一时间，再去拉杆，将飞机拉起来。”

查理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陈铭说道。

陈铭点点头。等到机务人员将飞机牵引到安装在地面上的弹射器前，将前轮前面的一个钩子挂在弹射器上，对着座舱内的二人打出准备就绪的手势后。双手抓住作为上方的把手，静静等待着弹射器启动。

片刻后，机身突然一抖。一股大力死死地将陈铭压在座椅后背。感受着这比任何超跑都要猛的推背感没多久。弹射结束的轻松感刚传到陈铭身上，又是一股失重感传来。

飞机起飞了。陈铭暗暗记下，弹射的时候就是等推背感结束的瞬间拉杆！

等和塔台沟通完毕，将飞机改平后。查理开口说道。

“弹射起飞的危险更多在于甲板工作人员，你飞的时候注意好我前面所说的就没有问题。如果弹射压力不够，那你只能怪自己倒霉，碰到了一个喝了假酒的弹射操作员。”

查理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后接着说道。

“如果说海基航空兵和陆基航空兵最大的区别在于降落时要用着舰勾勾住阻拦索。这话没错，着陆点的准确性你也练过，我不担心。”

“接下来，我跟你说说操作上的区别。看到下面的那个信号灯灯箱了没有？”

陈铭眼神瞟了瞟下方现在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的灯箱，他知道查理说的是哪一个。在模拟航母降落轨道上有一个黑色的奇怪灯箱。

灯箱正中间有一排黄色的信号灯，大概在从上往下数第四枚的位子向左右有绿色信号灯延伸，在一排绿色信号灯上下有红色信号灯填充。

“是，长官。”

陈铭在书中看过，知道这个是飞机降落目标的移动信号灯。用来辅助飞行员在降落的滑行斜坡上调整好坡度，以供安全降落用的。

中间的黄色信号灯上下移动，用来表示飞行员的滑行斜率。如果飞机的滑行斜率正好在3.5度时，信号灯会移动到绿色信号灯中间，同时绿色信号灯亮起，表示可以落地。如果飞行的角度过高或者过低，则都会亮起红色信号灯，代表禁止着陆。

“好，你知道的话那就不用我多说什么。我的要求还是那样，如果没有亮绿色灯，直接复飞。在落地上多复飞几十次才落地都比莽莽撞撞地落地好。养成一个好的习惯，这样在航母上才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在查理的指导下，陈铭几乎将油箱的油都飞光，都没能在3.5度的正确滑行斜坡上稳定住飞行姿态落地。

最后在燃油报警的威胁下，陈铭正常落地。加满油后，又一次起飞。

在陈铭日后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的复飞次数，比陈铭一生的复飞次数加起来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