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国师冥子幽凭借着强大的冥念,沿着灵女的踪迹寻至此处。别看他老态龙钟,却是走路带风,除了不能腾云驾雾之外,速度堪比一匹汗血宝马。
半个时辰之后,冥子幽果真在一片密林之中,瞧见牧翛带着剑阁人士和魔界在争夺灵女。虽说他的功力不如在冥界时那般强大,不过凭他在世间活了近万年的本事,对付牧翛这等修行之人着实不在话下。
只是,那魔界之人暂且还摸不清来路,让冥子幽还有几分忌惮,须小心谨慎。毕竟魔尊夜离也是一个极其狂妄之人,既然能将魔界之人送至人间,寻找灵女,定是有着紧密的计划。先别打草惊蛇,最好将冥界的身份隐藏起来。这般想着,他便藏于林间暗处,等待时机。
果不其然,这魔界之女甚是厉害,轻而易举便破了剑阁的剑阵,这剑阵乃是牧翛引以为豪的阵法。如此看来,凡人之力,着实不足以忌惮。这更增强了他的信念,一定要帮助父王复活,重回冥界。
眼见着幻烟从牧翛手中带走灵女,交与她身边之人看管。冥子幽觉得时机到来,他打眼一瞧立于幻烟身后的殷寒,畏畏缩缩,目光胆怯,一副怕死之态,便知他是凡胎肉体,不能造成威胁。正欲冲上前攻击他之际,恰好看见灵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慌忙飞身前往,将灵女抢走。
陌小苏着实没料到,她竟然成了抢手货,好不容易从殷寒手中逃脱,竟然又被这陌生老人抢走。这番被他拦腰悬挂在半空,将她胸口的伤拉扯得生疼,不由得瞪大眼睛,细细瞧着这个白发白须白袍白颜的老人,无奈又疑惑地问道:“老人家,为何将我抓走?你我无冤无仇,无亲无故,何况你老身子都快埋进黄土了,怎还这般不安分!”说完,见这老头毫无反应,便张嘴朝着他的后腰上咬了一口。
“啊!”一声惊呼,冥子幽低头,恶狠狠地瞪着陌小苏。忽而,一阵呼啸的黑风吹过,伴随着一团黑雾将他笼罩在其中。只见幻烟隐藏于其中,幻出无数只手掌,将他困在其中。
冥子幽见魔界紧追不舍,只得用冥念控制四周的树木、飞石。只听得林间狂风大作,索索作响。顷刻间,树木连根拔起,飞入黑雾之中,攻击幻烟。
冥子幽这般举动,使得幻烟认定冥子幽不是凡人。皆因只有冥界之人才能用冥念控制世间之物。看来冥王苏醒果真是有帮凶,此事须得速速回禀魔尊。
月色全无,黑雾弥漫,不时有火光闪烁,雷鸣电闪。
幻烟见冥子幽毫无退让之际,只得唤醒殷寒怀中的蛇骨扇。那殷寒正赶来于此,忽听怀中嘶鸣声,便知是蛇骨扇有了反应,正欲将其拿出。只听呼的一声,那蛇骨扇竟飞入了幻烟手中。
只见幻烟将蛇骨扇抛于空中,然后幻成黑烟入了蛇骨扇中。片刻之后,无数的黑色如利剑般的蛇状物从蛇骨扇从飞出,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刺向冥子幽。
“砰!砰!砰!”一连串爆破声响彻云霄。
陌小苏吓得不轻,连咬带捶,将冥子幽后背的衣衫撕得稀碎。正欲张嘴下猛口之际,忽见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还未待她看清摸样之际,那女子便伸手将她拽出,隐入一片黑雾之中。
“魔主!魔主!你在何处?”殷寒望着暗沉沉的黑夜,捂住伤口,一脸疼苦状,见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便大声惊呼道。他着实害怕,这番两派圣天人士,皆因他而斗得如此惨厉,若是不能离开此地,只有死路一条。
“瞧你那小样,不是很逞能吗”一阵轻飘飘的声音从他耳边滑过,随即,一片黑雾袭来,便将他隐入其中,消失在林间。
剑阁弟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今夜着实大开眼见,他们未曾料到在世间竟隐藏着如此强大之人,远远高于世间修行之人,看来这国师真是不凡人,不可低估。
“圣天剑阁着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待我回宫回禀圣上,将尔等残余之辈,一并灭之!”冥子幽从黑雾中缓缓走出来,白胡白须已被烧尽,满脸黑灰,浑身焦黑,像一只被烧焦的大鸟,见剑阁四人捂嘴偷笑,甚是恼怒地吼道。
冥子幽见灵女已被魔界之人带走,深知魔界的厉害,看来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无奈他只有一缕元神支撑凡体肉胎,远不及魔界之人,须得从长计议,谋个万全之策。见追赶无望,他只得悻悻离去。
剑阁四剑士见国师狼狈离去,才意识到陌小苏已落入了更为强大的对手手中,简易商议几句,便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回寻牧翛。此时,他们着实忧心牧翛的伤,一路上无人言语,跌跌撞撞,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不久,天色泛白,四野之上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待他们四人赶到掩盖牧翛之处时,才发现他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沿着荒草消失在林间。见状况有异常,四人决定分头寻找,天黑之前去圣天剑阁集合,若是寻到牧翛,便一同商议如何回禀圣上之事。
原来,不久前,牧云裳快马加鞭来至此处,见林间有打斗痕迹,便下马查看。果然,她在密林深处发现了一处深坑,四周草木皆毁,便知爹爹定是遇上了强劲之敌。忽而,看见一条血迹延至附近的草丛之中,待她悄悄举剑而去,用剑刃挑开杂草,才发现她爹爹已经昏迷不醒。
“爹爹!”牧云裳悲痛欲绝,撕下衣衫为爹爹包扎好伤口,又见他毫无回应,便知他伤得颇重。甚是吃力地将他拖出了杂草坑中,随即,唤来马匹,将他放在马背之上。
望着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爹爹,牧云裳眼泪汪汪地哭诉着:“爹爹,爹爹,你醒醒!爹爹!你不要丢下我!北殇也被阚绅抓走了,你得醒醒去救他!”
一抹红日照耀在牧云裳的脸颊之上,挂着泪珠儿的双眼,忽闪忽闪,甚是明亮。她抬头望向天空,阳光耀得刺眼,慌忙跃上马背,一手护住爹爹,一手紧握缰绳,赶往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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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边境
这幻烟带着殷寒和陌小苏来至圣天边境,寻至一个荒废的村落之中,便幻成人样。她慌忙赶至一间还未倒塌的房屋前,将堵在房门前的石块搬走,推门而入。
“哇!”一个孩童的啼哭声传出屋外。
陌小苏被幻烟卷入黑雾之中,熏得晕头转向,正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喘息之际。忽闻孩童哭声,想起这女魔头定是要吃人,连孩童都不放过,一脚踹至殷寒的腿间,将殷寒踹得直叫,跌跌撞撞追入屋内。
“放开他!”陌小苏蹒跚着跑至屋内,顺手从墙根处抄起一根木棒,指着幻烟厉声说道。
“姑姑,她是谁?”那个孩童抹着眼泪,钻入幻烟怀中,一脸惊恐地望着陌小苏。
这是何情况?陌小苏甚是疑惑地望着那个孩童,约莫三四岁,肤白体胖,只是脸上抹得泥灰,掺和着泪水,显得脏兮兮。还未待她想个明白,那幻烟便抱着孩童走了过来。
“看不出,你还有一副好心肠!只可惜。。。。。。”幻烟走至陌小苏跟前,冷冷言道。随后,她便抱着孩子交给候在屋外的殷寒,又说道:“你的儿子,我已帮你寻到!”说完,迷着媚眼望着殷寒。
殷寒惊得说不出话来,将怀中的孩童看了个仔细,果真和清玥长得颇为相似,特别是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和若隐若现的酒窝。顿时失声痛哭道:“族儿啊!这几年爹爹日日盼着与你重逢,只是没料到你会落地这般境地,都是爹爹的错,爹爹对不住你!”随即,又恭敬地望着幻烟,甚是恳切地言道:“魔主为我殷寒所做之事,殷寒永生铭记!”他着实没料到,这幻烟竟还有这番心思,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看来之前着实误会她了,今后须得另眼相看。
族儿眼巴巴地望着眼前这个哭得悲痛的男子,甚是害怕,挣扎着,憋得小脸通红,欲从殷寒怀中滑落。幻烟见状,将族儿接过来,柔声言道:“族儿不怕!他是你爹!你艾竹姑姑不是说你成天嚷嚷着找爹吗,这不在你眼前了!还不快快叫爹爹!”
“你这般恶魔竟能生出这般可爱的孩子!”陌小苏双手抱在胸前,气恼地言道;“我爹爹呢!你将他藏于何处?”
“在我儿面前,休得胡言。你爹爹被我请至野孤岛!你随我去便可见到!”殷寒平复下心情,缓缓言道。他可不想族儿知晓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蛋,慌忙掩饰。
陌小苏冷笑几声,也算看穿了殷寒的心思,便转脸望了望孩子,决定暂且放过他一马。不过,她察觉出这殷寒很是惧怕他口中的魔主,这女人武功着实了得,竟然轻易击破圣天剑士的剑阵,还将那厉害的老头儿打败。望着殷寒胆怯惶恐的声色,她暗自寻思道:看来着实是一物降一物。
话说这幻烟和族儿也甚是有缘。
几日前,幻烟从野孤岛嗅着邪魔之力来到圣天边境处,忽闻一阵哭喊声从山坡那面传来,便循声赶去,见一伙盗贼闯入一个小村落,做那烧杀抢劫之事。原本她不想节外生枝,忽又觉得这哭声甚是耳熟,很像殷寒在楼兰之时的女侍艾竹的声音。那时,她整日呆在蛇骨扇中,殷寒和清玥幽会之时,便将蛇骨扇交与艾竹看管。她便时常和艾竹言语一番,颇有同命相连之感。思及此,她便飞身前往,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待幻烟赶来之际,那盗贼的头目已经将艾竹刺伤倒底,幻烟见状,怒火冲天,一挥袖子便了结了那伙贼人的小命。慌忙跑上前,将其抱在怀中,焦急地喊道:“艾竹,醒醒!我是幻烟啊!”
艾竹满脸是血,甚是艰难地抬起眼皮,打量着幻烟。虽说她并未见过幻烟的真身,但是这声音着实耳熟,更何况这世间知晓她名讳之人甚少。不由得握紧幻烟的手,断断续续言道:“幻烟,果真是你,我已命不久也,咳咳。。。。。。我且将殷寒之子族儿交与你,也算完成了青玥贵妃的遗愿。望你务必将他交与殷寒。。。。。。”还未说完,艾柱便扬起手指向对面那间小院,随即垂手而亡。
已死之人,不可救之。若是强行救之,必伤及元气。
幻烟望着艾竹憔悴瘦弱的身子,长叹一声,又打量着她的衣衫之上补丁重重,便知这些年月她带着殷寒之子过得甚是艰难。便将其抱至对面的小院之中,推门而入,将艾竹放在简易的床板之上。忽然床头的柜子里发出一阵嗡嗡之声,她挥袖打开,竟是一个胖嘟嘟的男童,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
“你是族儿!她是你什么人?”幻烟见这孩子长得敦实可爱,便将他抱起,轻声问道。
“姑姑,艾柱姑姑!姑姑怎么了?”族儿乖巧地回应道。
“你姑姑生病了,睡着了,让我带你去找你爹!”幻烟寻思着这着实是一件好事,能用族儿将殷寒掌控在手中,让他乖乖交出灵女,一同回至野孤岛。
“我要爹爹!我要爹爹!”族儿嚷嚷着。
幻烟带着族儿离开院子,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板之上的艾竹,长袖一挥,幻成一片黑雾,赶往圣天。。。。。。
话又说回来,幻烟见大功告成,甚是欢喜。灵女在手,殷寒被控,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随即,她便幻成一团黑雾,将众人带至野孤岛。
一路上,陌小苏的心情颇为激动,她盘算着总算能与爹爹见面了,心里有好些疑惑须得爹爹帮她解开,希望能恢复记忆,重塑曾经的自己。她闭上眼睛,竭力回忆爹爹的音容相貌,却一无所获。在她感叹之际,已经来至野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