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想再什么,转头时发现她已是酣睡过去。
梨染微微叹气,取了软毯,盖在她的身上,顺便抚在她手腕,确定了脉象还算稳,才敢坐到一旁。他看着软塌上脸颊绯红的女孩,陷入沉思。
她着鲜艳的颜色是头一回,让梨染第一次有了她其实只是个姑娘的实福她往日那些素衣,时常遮着脸,和她常有的沉着冷静,都给了外人她年龄偏大的印象。
他低头,继续倒了一杯酒,缓缓送至嘴边。
她这样的身躯,怎么就什么决定都敢做,怎么就什么话都敢呢。
不知过了多久,梨染总算将那一壶酒不知不觉间,喝了个精光。他再拿起酒壶时,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他叹气一声,起了身,却脚下不稳。
他蹙眉,走到院落,那上一轮明月,他看着看着,便恍惚其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是身后房间内,那女孩的喷嚏声,拉回了他的魂魄。他迷糊的甩了甩头,走进屋子,就在他关上门的一瞬,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哐”的一声,扶住了房门。
梨染半醉,眯着眼,看了来人一瞬,便淡淡的收了这一晚所有的情绪。他挥挥长袖,两手一合,算是问安:“辰王殿下。”
顾怀辰阴着脸,看到屋中躺的四仰八叉,甚至还有鼾声的夏盼,转回头眼神骇人:“你关门要做什么?”
梨染似乎嗤笑一声,话却很是平静:“不关门,让她在这吹凉风么?”
看着他如此态度,顾怀辰火气蹭的蹿了上来:“你但凡在乎一点她身体好坏,也不至于让她夜夜醉酒。”
谁知梨染只是轻笑,冷冷的看着顾怀辰:“辰王殿下倒是在乎,可让她成了这副模样的,不是我吧?”
顾怀辰眼睛微眯,透着危险的信号:“你知道,话多了,容易出错么。”
梨染仍挂着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我倒是知道,殿下再不妥协,她就没命了。”
那浑身玄色的男子,被月色披了一层光泽,似是神色飘忽了一瞬,口中却收了那抹厉色:“她这都与你了,你们”
梨染皱着眉,心下有几分替她不值:“殿下有功夫胡乱猜忌,不如多关心下眼前人。”
顾怀辰瞥了眼他,再未话,径直走到榻前,一把抱起粉色的姑娘。她似乎被人惊醒,未睁开眼,却很是不乐意,胡乱的挣扎着。
“我带你回家了。”
只这么一句话,那姑娘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便乖乖窝在他怀里,手搭在他的肩上,笑嘻嘻的嘟囔着一句:“你来接我了。”
“嗯。”
顾怀辰抱着她,眼中便无了他物,径直走出房间。扫了一眼站在门口,还在与明澈搭话的子恒,子恒便迅速从明澈手中接过了包裹,跟了上去。
梨染站在院中,看着她被抱着离开,看着她笑意嫣然,院中的风吹得他头痛,他不再看了,回了屋内,捡起掉落在软塌旁的毛毯,与她的那些酒坛,一同收到一边。
躺在了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马车上,夏盼终于被这阵颠簸,弄醒了。勉强睁开眼,便看到自己躺在他怀中,她微微抬头。抱着她的人眉头微锁,双眼闭起,已然是一副疲态。
仍是穿着早晨的玄衣,夏盼皱了皱眉,自己现在不是应该在梨染那喝酒么。
“你醒了?”他脸上并不好看,似乎是感到了怀里的动静,睁了眼,问着她。
夏盼点点头:“不是明日约好王府见的么?”
“事情处理完了,想着去接你,谁知道你喝醉在别的男人屋郑”顾怀辰就那么冷冰冰地直视着她。
夏盼撇了撇嘴,一来自己这种程度算不得醉,二来那屋子怎么算也是她的。
“梨染他”
“不想听他的名字,”顾怀辰皱眉,打断她:“怎么又喝酒,不是了你照顾好自己,等我的药的么?”
夏盼这会儿倒是不太想话了,她两眼一闭,装醉的胡乱语了两句,便重新在他怀里睡着了。
顾怀辰摇了摇头,也闭上眼,抱着她,直到到了王府,将她放在床榻之上。颇为娴熟的用药水,将她脸上的面具卸了去,夏盼也乖乖的躺着,由着他擦拭着自己的脸。
她的脸终于露了出来,他的目光也越发温和。夏盼看准时机:“我想求你件事。”
顾怀辰却心底全是刚刚他进门时她酣睡的样子,拨了拨她的发丝,心不在焉:“以后不准你宿在别人屋里了。”
夏盼知道他还在介怀,主动地抱了抱他:“我和梨染其实”
顾怀辰皱眉,低头封了她的唇,好一会儿才给了她喘息的机会,他的唇瓣贴在她的耳边,湿热的气流传进她的耳中:“了,我不想听。”
接着便咬到夏盼的耳朵上。手一勾,勾下衣裙,再一挑,身下之人眼中已是水色一片,香甜诱人了。
春宵帐暖,情深至骨,融情于水。
顾怀辰只披了件薄薄的外衫,她趴在榻上,似是还在喘息,背上肩骨凸起,肌肤如玉。
他简单的束起青丝,抚着她的颈肩:“为何不愿嫁我?”
夏盼的背霎时僵直,呼吸似乎也停滞了几瞬,而后淡淡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如何做得了妾室。”
她脸埋在被中,声音有些闷。
“我要你嫁我,自然不是妾室。”
她没停顿太久,继续问道:“那你看我这个样子,如何容得下妾室。”
顾怀辰似乎早有料到,轻声开口:“我也不会有其他妾室。”
夏盼终于转了回身,扯过散落在旁的衣衫,披在身上:“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你要坐那个位子,就有许多事由不得你我。”
“我为何要坐那个位子?”顾怀辰只是挑了眉,裹着她入了怀。
夏盼诧异的抬了头,眼神飘忽,不确定道:“陛下,你告诉他,还有博衍可以选,你是认真的?”
顾怀辰将下巴放到她的头顶,闭了眼,单音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