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暝与幻生阁的关系说不上好,却也不是恶劣,扶风自小被夜暝驯服,通人性,自是知道自己的主人与幻生阁间其实还是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和平。
此刻,这凤凰气势汹汹,可他扶风是神兽大螣蛇之后,比起狠来,未必就比她万年修为的凤凰差了,他还担心自己下手没轻没重,若一个不小心撕了这只凤凰,岂不麻烦?他腹诽一句,便懒得与她纠缠,赶紧变回腾蛇真身“螣”地一声蹿上九云霄。
五凤亦不逞多让,银牙一咬,立即化为美丽的大凤凰紧追其后。
夜暝被身后的动静吸引,回头看了一眼,唇角微勾,得意道:“未婚妻,你看我们家的蛇多受欢迎。”
云灵鸢汗颜,哪里看出受欢迎了,人家明明是追杀,是拼命好不好?
等等,什么时候成了我们家?
她回收眼神,加重语调,“是你家,不是我们家。”同时还表示对未婚妻几个字的十二分不满,语带警告:“还有,以后不准再乱叫了,叫我名字。”
夜暝点点头道:“好。听你的,未婚妻。”
云灵鸢眉头微微一皱:“还叫?”
夜暝双手枕着后脑勺,哈哈笑着解释:“一不小心叫顺口了。”
“再叫不对名字,我就跟你分道扬镳。”她很严肃的警告。
他委屈:“可我又没叫错啊,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九代神女亲自许诺,只要我愿意娶,你便”
“住口!!那个不算数,我说你错了错了,就是错了!!”历史明明就是“指婚一事暂且搁下”,十六年以后,他倒是想曲折是非,讨个便宜媳妇了,她知遇上老赖,多讲无用,干脆也耍起赖来。
到了夜暝的眼里,这可就变成撒娇了,他一个太子殿下,平常气场那么大,还真没哪个女子敢他前面撒过娇,做过这等耍赖状,一时竟很受用,见她嘟起的嘴唇,夜暝心里小鹿乱撞,竟有些醉醺醺的了,言下附和:“好好,不叫便不叫。”
云灵鸢很满意,觉得孺子可教,她又进一步引导“那好,你叫我名字。”
“封灵”封灵一姓暂时还是个禁忌,断不能叫习惯了,日后出去行走,会带来麻烦,可她不叫封灵筱儿又叫什么,“云云”他云了半响,最后确定道:“云鸢儿。”
“”云灵鸢耐住性子道:“是云、灵、鸢。”
“云什么鸢,未婚妻你好麻烦。横竖是个假名,就不能寻个简单的唤,再不然,还是叫未婚妻了,多么的亲切顺口。”
“”她感觉自己再强调下去会被他气得重新沉睡,好吧,退一步海阔天空,“鸢儿就鸢儿吧。”忍你了。
“嗯。鸢儿别走那么快”
云灵鸢腹诽,人家不想理你好么,恨不能再快一点,哼,生气!
“喂,你身体没问题了吗?”
夜暝在她的身后,离她还有两步之遥,神力已经探入她的灵脉,云灵鸢感觉的到,却是没办法拒绝神力的入侵的,幸好他的神力是她所喜欢的,温暖的、令人缱绻和依恋的,沉睡的那三个月,每日就在安魂曲以及他的神力包裹中沉入黑甜梦乡。
他的手那么自然的搭上她的肩膀,云灵鸢拍开他的手,将手上一把花花草草还带刺带腥的植物塞进他的怀里,“森林中许多灵草药受魔瓶树的庇护,长得极好,我方才在附近摘采了一些,我回去找个炉子煎两服药,喝几天应该就能恢复体力了。”
她边说边走,走的却不是林子的方向,夜暝指着魔瓶树,“走反了,我们住那边。”
云灵鸢满脸鄙视,“我方才特意看了,你在魔瓶树顶随意搭了个窝,抱歉,我又不是鸟,住不惯鸟窝。”
“那还不简单?我在树下搭个小屋便是,很快的喂,怎么还走啊?”
“我方才问云笙借了幻生阁后山的小别院,我们离开纳妖岛之前,暂且住在那里吧。”那儿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她没有说。
“借?”跟幻生阁的云笙借?夜暝心里一紧,“怎么借?她拿走了你的什么东西?”
“白借,没有利息,有借有还的那种。”
“当真?”
“当真。”
“没隐瞒什么?”
“没隐瞒什么。”
夜暝蓝色的眸子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她的身上没少任何零件,还用神力探过周身。这才稍候松了一口气,心中狐疑,幻生阁那尊神是转性了吗,借?
那好吧,夜暝心道,我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了,白借就白借!谁怕谁?!
话说,云灵鸢的确也需要一个更加静谧的地方养病,随意搭个屋确实不妥,他反思自己的确是考虑不周了。
幻生阁的后山小院,虽然并非幽僻小筑,却也算是有个小院,屋前屋后,栽有红花绿草,附近还有山溪流淌,勉强也算是山清水秀的地方。
夜暝对云笙的“白借”一直心存怀疑,果然,他很快发现,在小屋不远处的山头有一处神秘的传送口。
好在云灵鸢抱着修养已身的心态,这几日倒是不曾外出,只在屋前小院与夜暝抚琴吹笛,煎煎药、熬熬汤,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
白天,云灵鸢与夜暝在附近的山溪水里抓鱼熬汤
她听云笙说过,小院前这条独有的一条山溪,里面的鱼与外面不同,不仅肉质甜美,且有滋补灵力之效。
上好的鱼汤盛起来,色白如乳,鱼鲜甜美,肥而不腻,滴大篝火外面的光滑石头上,自然凝聚如珠,晶莹透亮,用嘴一吹,还能从石头上滚下来。
夜暝喝完一碗,抬袖擦嘴,舌舔唇边回味无穷,夜暝意犹未尽,“不错,溪中小鱼饮灵泉长成,灵力充沛至骨髓血肉,直入丹田,对灵脉的修复是有极大的好处,待我再抓些回来当晚餐!”
云灵鸢正托腮看他,越看越觉得他好看她嘟嘴,明明她才是女子,为何长的还不及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