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七章 乍破(1 / 1)居平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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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帘后的安平侯听得此声,便磨着后牙根,一脸恨不得啖肉食血的模样。

指节泛白地捏紧了茶杯,猛得往地上一摔。

“这群刁民!刁民!”

“蠢蛋!”

但随即,还不待师爷艾平上前来安抚,便听得安平侯因气急了而引出的阵阵咳嗽声。

“侯爷,侯爷,犯不着和他们见识。”艾平忙凑了上来,又斟了一杯茶给安平侯奉上。

这安平侯是昭明帝的舅舅不假,可仔细算来,也只比昭明帝大了十岁而已。

因着昭明帝生母也只有这一个弟弟,姜府曾经也颇受圣宠。

但这还不是昭明帝恩宠于如今姜府的关键。

便是昭明帝登位时,姜府站了那一波队的事,也不是关键。

毕竟,当时事成定局,可挑大梁者,除了昭明帝,也再无他人了。

而姜府大小姐入宫为妃,就更不是关键所在了。

这关键是

朝和十年,南方洪涝泛滥,饿殍遍地,田地四淹。

断断续续地近乎折腾了一年才算完。

但偏生遇见了国库本就不丰的时候,即便是有那么些官员世家,象征性地掷了些钱粮出来,也只得解了六分困。

后来,是祖上以经商起家的姜府,安平侯府,新侯爷姜恒之,站了出来。

声称自愿奉上白银万两,解国之困,民之难,君之忧。

而渐渐地,南方的水患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自此,这姜府才当真有了几分别府没有的圣宠。

而当时,百姓也无不称道这姜恒之的义举。

但,谁知,短短十年时间,这安平侯府便被百姓唾骂成了这样。

自然,这一切还是得归功于安平侯的这半个老来子如今不过十七的姜淮安。

天天的招猫逗狗,扰巷惊民,欺男霸女,甚至还有一个不悦,便打死人的事发生。哪怕说这姜淮安,是为所欲为也丝毫不过。

起初还有傻人去告。

但,人家姜府不仅给官银子,还给苦主银子。

怎得?银子都砸你头上了,你还要如何?

这是姜二的长随常挂于嘴边的话。

渐渐地,百姓便也敢怒不敢言了。

这次,可是好不容易逮住一次,也无怪乎百姓会如此了。

积怨已久,一朝得放。

没打上姜府来,都算好的了。

梁成甫说句违心的话,便是这姜二就是堂下这张嗣敏杀的。怕是衙外那群人,都能抚掌道一声好来。

思及此,梁成甫一拧眉,朝张嗣敏问来:“那好,那你且说说,你那日究竟是为何事去云梦阁?”

一旁的田三听得此言,忙像邀功一样,跪着蹭了几步过来。

但见着梁成甫的拧眉样,又缩了缩脑袋,讪讪笑着道:“大人他、”

梁成甫闻言一睨,没好气道:“本官问你了么?”

田三儿闻言一噎。

但好歹也是在花楼呆了那么些年的龟公,于是便又赔笑道:“不是,大人,草民还有事要禀。”

“那说吧。”

梁成甫听得此言才又缓了几分面色,伸手一捻胡子。

得了允的田三这才又继续开口道:“他那日不知从何处进得后院来,不知怎么藏了本该去云欢姑娘房中送酒水吃食的龟公。”

“便充了那龟公,来回去了几趟云欢姑娘房中。”

“而小、草民当时也只觉得他眼熟。但到底,也不过是几年前识得几面而已。所以,当时也未多想。”

“但后来,是杨状师来寻了我们众人去认人,草民才想起来的。”

意思是,这张嗣敏去地还挺鬼鬼祟祟?

“那被换的龟公何在?”梁成甫问道。

“大人。咱、不,这云梦阁不是被暂时封了嘛。有些人就悄悄逃走了。逃走的龟公也有好几个,反正不是咱们剩下的这十几个人里面的。”

田三回地仔细。

“张嗣敏,人证在此。本官问你,那日缘何要扮作龟公去云那花娘房中送酒水吃食?”

听了几番田三的话后,梁成甫也足了几分底气。

此时瞧着倒有那么点渐入佳境的感觉。

“大人,人证便是真的人证了么?全凭他一张嘴如何说,我便是如何么?”

“梁胖子,梁葫芦,你可是好大的官威啊!”

张嗣敏较着那根筋,有几分蔑视地瞧了堂上的八字胡一眼。

一旁的田三又瞧着张嗣敏这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更是有些跳脚。

忙冲张嗣敏吼了一句:“你、你!莫要血口喷人!”

奶奶的,他那日瞧见的明明就是这人!

而梁成甫见这张嗣敏一副视官如无物,油盐不进,似要狡辩到底的模样。

心中一气。

一拍惊堂木,憋着气道:“你要证据是吧,来人!呈物证!”

而堂外之人,见得这三人均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也是有些犯懵。

这、这哪个是对的?!

而这方,衙役很快便捧着一块木盘上来了。

“掀开给他看看!”梁成甫胡子一翘,厉声呵道。

堂外众人虽见不着这物证是什么东西,是个什么样子。

但,听梁成甫那带着愠意的声音,也知道了。

“你且细瞧瞧!这一半儿,是大理寺少卿萧大人在那花娘房里拾得的。”

“这一半儿!是杨状师从你身上搜出来的。”

“俩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完整的玉佩!你敢说,这不是?”

梁成甫鼓着身子,一句句话砸下来。

直把衙外之人砸了个懵。

难道凶手还真是这一件件替他们申冤的张状师不成?

不、不,即便真是张状师,那他也是好人!

为民除害的好人!

而这厢,似是辩无可辩,行至穷途了。

张嗣敏长长地叹笑了一声,大声道:“大人!若说我那日只为赴一人的约,我最后一趟再去那房中时,那姜淮安便已经死了呢!”

“若我说,我那一半玉佩曾送给了云漪呢?!”

“您可信?”

“您不信!”

言罢,不待梁成甫作回,张嗣敏便一转身,如金石掷地,朝府衙之外拥着的百姓,抬声大喊道:“诸位!”

“便是未曾去过云梦阁,也该知道,只要银子管够,就能在云梦阁包一座小院!”

“而姜淮安也有!”

“但他已是许久未曾去过那座小院了,知道为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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