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岱咬咬唇,还是觉得不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干嘛不在暖烘烘的屋里换,反而要跑到外面吹着寒冷的风。
这一次,她提起衣摆,露出白皙的脚丫子,心翼翼的走到门边,“你换吧,好了叫我。”
孟祈看她坚持,心里暖暖的,总觉得此刻的姑娘,有哪里变的不一样了,会知道体恤他了。
“那你就待在门口,不要到别的地方去。”他交代着,担心她乱跑迷路,看到云岱关上门,就迅速的脱下湿衣裳,很随意的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穿上。
他走过去,开了门,把人给迎进来。
外面冷,他舍不得她多吹一下的风。
云岱坐会椅子上,头发已经不滴水了,但还是湿湿的。
他看到孟祈突然拿了两条布走了过来,一条放在她手上,“把头发擦干。”
云岱闻言照做。
她以为他自己也会这么做,没想到他突然在他面前半蹲了下来。
云岱擦发的动作一停,不解的看着他。
只见男子用他手上的那条布子,隔着布料握住了她的脚踝。
云岱下意识一缩。
“脏了,要擦干净。”他没抬头,只是解释着,十分坚定的握紧了她的脚踝。
云岱知道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是指她的脚。
但是被人这么温柔的握住脚踝,真的是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的,她白净的脸不明显的红了一下。
“我自己来就好。”着,她就弯下身子要去拿他手上的布。
这一弯身,险些要把孟祈再次撞上。
幸好,她最后赶紧坐直了身子。
孟祈没什么,只是低着头,十分认真的帮她擦着脚,好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云岱怕痒,他轻轻擦过她脚心的时候,她脚指头不自觉弯了一下,身子也跟着一僵。
孟祈看到了,那双好看的眼偷偷弯了弯。
云岱克制着自己,想着忍忍就过了,偏偏,他擦的极慢,简直是在考验她的全部的忍耐力。
不负众望,云岱的忍耐力,确实是惊饶,她握紧了拳,全程没吭一声,由着他慢条斯理帮她擦净了双脚,然后才轻柔的放了下来。
期间,云岱一直全神贯注的看着他在捧着自己的脚,忘记了自己也要擦头发这件事。
连在现代,男人都不一定肯帮女人擦脚,可是这一个古代的男人,却表现的心甘情愿,甚至是理所当然。
不是,这个时代都是男尊女卑吗。
她在这里也生活了很久,见到的,永远只有女人屈服于男人,伺候着男人,毫无怨言,而男人还充当大爷的角色,丝毫觉得这是应该的。
可此时此刻,冬季,冷风,视线昏暗的木屋里,这个孟家未来的家主,虔诚又认真的帮她擦净了脚。
像是在告诉她,她的重要性,也像是在表明自己的心意。
云岱突然出声:“孟祈,你都二十七了,为什么没想过娶亲的事?”
出来的时候,云岱才反应过来,他三年前可不就娶了吗,娶的还是自己。
顿时木屋的气氛一下就安静了。
孟祈意识到,她还真打从心底没把自己当丈夫啊,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她真没其他的意思,只是刚刚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脑子一阵恍惚,这个傻问题就出来了。
其实她的意思是,他当初娶她的时候,不是很不情愿吗,那会他也二十四了,不是她觉得二十四老,而是在这个时代,通常男子二十岁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有了妻了,他身为孟府唯一的少爷,到最后还是他爹设计强迫他娶妻。
云岱看着男饶心情开始明显下沉,眼看脸色也越变越差,她眨眨眼,破荒的对他解释:“我是,我们是今年才认识的,之前你没遇到过你喜欢的姑娘家吗?”毕竟三年前她嫁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娶的人是她,走了三年,加总起来,也算是二十七年了。
孟祈皱皱眉,纠正:“我们三年前就认识了,不是今年才认识的!”
她耐着性子,继续道:“是,但是三年前我们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孟祈突然沉默了起来,许久,他柔柔一笑,“遇到过的。”
云岱一愣。
“我曾经遇过一个人,遇到她的第一眼,心里就想带她回家了。”三年前的悸动,直至到如今,从未消失,伴随着心里的贪念,一点一滴渐渐加深。
“……那为什么不娶回家?”她问的时候,心里被揪了揪,还有些愤怒。
既然心上有人,为什么如今还要这般对她好,口口声声还一些喜欢她的话。
孟祈敛起眸子,嘴角的笑意似有似无,“嗯,我那个时候以为她已经嫁人了。”
云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亏她刚刚还信了他是真心喜欢自己的鬼话,原来是娶不到心上人,才把心思放在了她身上。
他看着椅子上那个清冷的女子,看到她眼神越来越冷,见好就收,认真的开口:“你还记得三年前在面摊那一次吗?”也没真指望她回答,他继续:“那一次遇到你,我原本是想上前跟你主动搭话的,没想到你离开的时候走的很快,后来不知怎么的,面摊那个店家认识你,你已经成亲一年了。”完,回想起当年那件乌龙的事件,他心头还是隐隐有些生气。
气自己,随意就听了旁饶话,也不再做过多的调查,就这样自以为是的认定下来。
“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所以就强迫自己不再去打扰你。”
“最后啊,她确实来了我家,而我自己却走了,不过幸好,我还是娶了她。”孟祈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到最后,深邃的黑眸专注的看着云岱。
云岱愣愣的听完他的话,心里已经明白了过来。
他刚刚的那个想带回家的姑娘,是她自己。
她不知道,中间竟然会有这件插曲,怪不得他回到孟府见着她后,会如茨震惊。
云岱转过头,不能再毫无波动的跟他对视,她目光在木屋转了一圈,没有问什么,倒是孟祈解释了。
“从后山回到东院,路程会很远,你会冷一路的,就先来这边了。”
“那现在要回去吗?”她吃了药,屋里又有火盆,头发也干了很多,全身暖暖的了。
屋里是有床,但只有一张床,她不认为他们两个能在这里度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