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偏开头,不去看他,终于,像是无法忍耐一样,她神情冰冷地开口。
“我只是不想跟一个在喝醉以后,嘴里喊的是其他人,苦苦哀求回到他身边的也是其他人,我只是不想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了。”
向忱一愣,懵了一瞬,正要询问的时候,脑子里骤然想到,她话里的意思。
顿时,说不上是心慌还是心虚。
“我说了什么?”他紧盯着她,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迫切。
这副模样,在唐凝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原本她心里还留有最后一丝希望,可他现在这个急切,害怕她知道什么的样子,彻底打碎了她的希望。
她心里不住的泛冷。
“你没说什么,你只是在哀求别人回来,嘴里一直喊的,也是别人的名字,而你,在梦里从头到尾就没喊过我的名字而已。”她说的冷,一回忆起来,鼻头又酸了起来。
“向忱,你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把我当成了别人的替代品?”忍不住的,她眼里又蓄了泪珠,拼命忍着没掉下来。
他皱眉,听到她的话沉下了脸。
“胡说八道,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从来都不是。唐凝,我们相处了那么久,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的,我命都是你的,你怎么可能是替代品。”
唐凝扯扯唇,笑了。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不敢这个是真相,可是,你能向我解释一下你的那些话吗?你可以给我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吗?为什么我的结婚对象,睡着后嘴里一直喊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她望着他,到现在,从天黑到天亮,她想了无数个理由,每一个,她都信服不了。
因为太难过了,也不知道再怎么面对她,所以她收拾东西离开了。
向忱抿紧唇,半天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他没有在喊别的女人的名字,他喊的人,一直都是她。
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并不想她记得,毕竟在梦里,她曾经,彻彻底底不要他了,他保证不了,记得后,她会不会仍旧真的不要他了。
唐凝见他这样,心里更加苦了。
“你都解释不了了吗。”她苦笑:“你倒是告诉我啊,匀匀是谁?”
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向忱黑眸缩了一下。
最终,他抬眼,开口:“是你。”
唐凝觉得他简直是在胡扯,哪怕她是个傻子,也不会傻到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吧。
“向忱,你够了!”
“你先听我说,我以前做过一个梦,在梦里,遇到了一个很喜欢的人,后来梦醒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直到,遇见了你。”
“……你编故事好歹,也编的真实些好吗,怎么可能会因为做了一个梦,就喜欢上梦里的人,甚至还在生活里找她。怎么,接下来要说我跟你梦里的人长的一模一样吗?”
“不一样。”他垂眸,平静的否认。
哪怕到了现在,提起那个梦,依旧能让他伤痛。
“只是你和梦里的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所以合着她是一个虚假人物的替代品?
“后来,让我完全确定的是,你写在纸上的那个名字。”
她皱眉,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慢半拍,才开口,不确定道:“孟祈?”
“嗯,那是我在梦里的名字,后来你跟我说过,你曾经做过一个梦,后来去催眠掉了,那时我就肯定下来,你跟我,做的一定是相同的梦,只不过你忘记了,而我还记得。我没有喊别的女人名字,一直都是你。”
听完他的话,唐凝满脸不信任。
太过玄幻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全世界的人做梦,怎么不见有这种事情发生。
她垂眸,想到下午预约好的医生,原本,发生了这件事情,再加上天气恶劣,她哪里还有心情再去管梦境的事情,向忱来之前,她正要发信息给于医生说取消的事情。
可现在听到向忱的话,她顿时打消了主意。
不是相信他的话,可是也很好奇,为什么当初她竟然会去选择催眠掉一个梦境,这太匪夷所思了。
“凝凝?”见她不说话,他试着唤了一声。
他知道,她现在不记得,肯定会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唐凝看了他一眼,原本想说她已经预约好医生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反正他说的话是真是假,等从诊所回来,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那你说,梦里面的我们发生了什么?”
他黑眸闪了一下,随即恢复平常,“在梦里,我们是夫妻,彼此都很相爱,所以醒过来找不到你的时候,发现是一场梦的时候,我一直在奔溃,也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真实存在的。”
“你说的这些话,太过不可思议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凝凝……”向忱欲言又止,片刻都离不开她,总感觉他这一走,从此以后,唐凝就彻底离他远去。
“我只是需要时间,你要给我一点时间。”深知他的性格,她软下语气。
“……多久?”
“明天。”
“今晚不可以吗?”
“……”
唐凝轻扯嘴角,看了他一眼。
他退让下来,但说了一句话:“不管今晚还是明天,就算你不相信还是坚持分手,你都应该知道,我们绝对不可能分手的。”
“就算纠缠到底,就算你不乐意,我也从来没想过放过你。”他说,黑眸一瞬不顺地看着她。
听到他的话,她手心握紧。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管怎么样,向忱真的会跟她一辈子纠缠在一起的。
她突然明白过来,他其实远远不止她所见到的那样和煦温朗,另一面的他,有些疯狂执拗。
这一点,其实从上次她说分手,他有些发狂的态度上就看得出来了。
她压下心里头的复杂,朝他点点头。
向忱走的时候,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
其实从他一进门,她就看到他身上都湿透了,而且大冬天只穿了薄薄的衬衫,很显然,他急的连衣服都忘记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