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大汉名唤魏震,约有四十余岁,**着上身,露出强健的筋肉,阳光普照下,胜似庙里的金身罗汉。光头大汉乃是金鼎帮门人,帮内地位平平!
魏震本是无名之辈,也不曾向旁人吹嘘自己是大高手,承元教费尽心血调查北方各门各派,却将魏震落下。如今光头魏震仗着功夫护体,打着金鼎门的旗号前来挑战承元教,好似屁里藏刀,任谁也猜不着。
承元教一时间无人胆敢应战,光头魏震大喝一声,再度挥舞铁锤,模样凶狠如索命阎王,仿佛锤打的不是自己。
无关之人瞧在眼里,不知作何滋味。
“承元教的朋友,谁来和我比试比试?再无人应战,我可将宝物拿走喽!”魏震大声叫嚣。
千使者云秦岭暗暗心惊,收敛笑容,叹道:“想不到今日竟轮到他大显风头,小阴沟里翻大船,教主,北方结盟之行怕是要铩羽而归。”
金光子自顾自哈哈大笑,对云秦岭的话置若罔闻,宛如局外之人。
雪蓝关道:“云兄弟,不可服输,结盟之事事关重大,不过比试而已,我来!”
“雪大哥尚无儿女,不可比试,大锤无情。”
雪蓝关凄然道:“罢罢罢,天意如此,今日我愿为承元教尽忠!”
承元教众人泫然欲泪,佩服雪使者真是铁打的男儿。不料金光子呵斥道:“胡逞英雄,莽夫行径!你不懂功法,强行应战必然惨败,还落下残疾。我有浑金真气护体,无人能伤我分毫,我与他较量较量。”
雪蓝关紧紧拉住金光子,紧密的似连体人,劝道:“教主万万不可以身犯险,你的浑金真气尚不能收放自如,承元教百年大计全指望你一人,属下宁愿死上千百回,也不愿教主有半点闪失。”
“雪使者,不如教我试试?我兴许抵用。”慧雨卫刚儿细声说道。
持剑少女彪儿神色严峻,丝毫不犯怵,柳眉倒竖,“不过受些皮肉之苦,属下不怕,我也愿为承元教献一分绵薄之力,请教主命我上台应战。”
雪蓝关扯住两位意气风发的小弟子,道:“小刚小彪,你二人是未出阁的少女,怎么知晓其中的厉害。再说,承元教若派遣女弟子比试男人才能练的功夫,必难以服众,这办法行不通,我们再行商议。”
承元教众人一筹莫展,人人似生吃黄连般的苦。铁棍大师没有闲着观望,于练武场徒手拔出两根梅花桩,桩木粗如人腿,一头裹着碎布。铁棍大师掂量木桩分量,轻轻点头,似乎对沉甸甸、硬邦邦的梅花桩颇为满意。
铁棍大师:“我方才想出了比试方法,既然要比试,待会我用梅花桩猛撞好汉,一人一下,轮流撞击,直到一方认输求饶或者被破,诸位意下如何。”
浪子吴清听得目瞪口呆,拍案叫绝,兴奋地手舞足蹈,抖着手从怀中取出炭笔和草纸,语无伦次:“妙哉!妙哉!我从中原赶来北方,不顾旅途颠簸,只为收录些江湖的奇闻异事,大侠的感情瓜葛。我吴清空活二十三岁,倒是头一回见人众目睽睽下比试,我务必将此事记下,先拟一个抓人眼睛的题目。”
吴清冥思苦想半刻,急得他抓破肌肤,忽然得来灵感,炭笔下落,写下五个龙飞凤舞的黑字:北境铁裆斗。
铁棍大师:“承元教磨磨蹭蹭,到底派出哪位英雄应战。若是再拖延,不出一人,我判尔等落败!”铁棍大师奉大道公义行事,果真不偏袒任何一方。
金光子似乎对荣辱之事漠不关心,品茶食果,全不像身兼重任的大教之主。九重使者和千使者久久商议不出一条计策,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唢呐匠俞子期突然开口:“金光子教主,区区比试铁裆功,雕虫小技,教主若是信得过小的,我能拿下一程。”
雪蓝关严厉呵斥:“退下,你年纪轻轻,练过几年功夫?净添乱,恁粗的木头桩子,铁棍发力,生猪都能撞死,你不要白白配上一条小命。”
俞子期:“雪使者太小看你,我没练过铁裆功是真,不过我已经将童子功练到第九重,已经进入金身童子的境界。刀削斧劈都不能伤我皮肉,何况是一根小小木桩子。”
“胡吹大气,也不怕折寿,练童子功好比冰中生火,难中之难。金身童子乃童子功的最高品阶,千年不得一见。”雪蓝关道。
金光子话锋一转,问道:“姑且不论金身童子的真假,俞兄弟,你为何帮我?”
“金光子教主,小的平生爱好音乐,奈何北境知音甚少,施展不开拳脚,囊中羞涩多年,挪不开脚步,武功高入云霄也不抵用。小的想随金光子教主回中原,见一见大世面。”
金光子道:“好!无论成败,今后你的所有开销全归承元教,我定带你回中原,你的唢呐本领不俗,不能任由世俗埋没。”
俞子期含泪称谢,云秦岭推住他的脊背道:“稍后再倾诉衷肠,再无人上台应战,承元教算是认输了。”云秦岭掌心喷吐柔和内力,将其送上擂台。
云秦岭隔着一层衣衫,却感觉俞子期脊背好似盘着一条火龙,灼热烫手,真似身怀绝世武功,暗暗吃惊:“此人深藏不露,有何意图?”
光头魏震在擂台上苦等多时,终于见一人敢和他赌斗,恍惚间感觉那真金白银已经成为囊中之物,功名富贵近在咫尺。
魏震扎稳马步,气运丹田,拿眼瞪着铁棍大师,大喝一声:“砸!”
铁棍大师见惯了大风大浪,绝不含糊,两臂环抱木桩,瞄准魏震,携千钧之力排山倒海般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