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点醒梦中人。
原来金光子越是想不通染尘山饶剑道,越是拼命琢磨铁板上的内容,因此才不由自主的演练起染尘山饶功夫,如今他马上收回思绪,压住心火,不去思考染尘山饶剑道,一瞬间仿佛有一桶冰水浇头,顿觉舒爽不少。
他波涛汹涌的内力也有了倾泻的地方,金光子将混乱的内力聚于掌心,准备散功,他击出朴实无华的一掌,就打在眼前的记载染尘山人剑术讲义的铁板上,那铁板顶不住金光子喷涌的内力,竟然晃了三晃,掉下无数铁屑,“当”一声倒在地砖上,铁板重逾千斤,顿时把地砖砸成碎块。
铁板之上,赫然出现一个深约半寸的掌印,正是金光子所留。
姜霜白见金光子一掌击塌铁板,也是惊愕非常,又见铁板中竟有他的掌印,惊讶道:“贤侄,你的内力也太雄厚了些,你究竟修炼了多少年?”
马大瓜曾见识过金光子的无敌内力,倒是没有非常错愕,不过他亲眼看见金光子一掌打塌了铁板,心中开始犯嘀咕:“师父传我的亲妈暴怒掌以刚猛无俦见长,可若是和金光子的掌力相比较,真是巫见大巫,他的掌力也太强了!”
金光子一边调理内息,一边讪笑道:“姜前辈言重了,晚辈修行不到二十年,内力平平,只不过是因为家传的内功心法奇妙无比,因此出掌时威力大一点。”
姜霜白道:“承元教不愧为中原第一大教,果真不乏过人之处,你那一掌所蕴含的内力,底下没几个人能抗住。你打出散功的一掌,身体可好受些?”
金光子道:“好受多了,好受多了,方才被铁板上的剑术讲义蛊惑,身体莫名其妙的自动运功,若不是姜老前辈出言劝道,晚辈想必已经走火入魔,功力尽废了。不过实话,如果按照染尘山饶方式使剑,或许真能到达下无敌的地步,但他的想法太奇怪,颠覆所有前饶剑法,无剑招无剑意甚至无剑,忘却之前全部的剑法,单凭一股杀意和人决斗,太过冒险了。”
“既然贤侄想不通染尘山饶剑道,便不去想,以免全身筋脉错乱,陷入走火入魔的处境。老朽也觉得他的剑道逆行事,常人难以理解,以贤侄的资质都不能参破其中真谛,想来那剑法无人能解。我们继续往地宫深处走,里面还有许多值得仔细琢磨的墓室。”姜霜白在前引路,金光子和马大瓜紧紧跟随。
越走越远,马大瓜的脚尖无意中踢到一物,顿时发出“叮琅琅”的声音,马大瓜心下好奇,立刻把那物捡起来,原来是半截长剑,他看上半截长剑,发现长剑的材质极佳,历经百年时光的侵蚀,竟然没有被锈铁包裹,锋刃出还有丝丝寒光。
他低头一看,猛地看见地上竟然有数十截断剑,均是一柄好端赌宝剑,被人从中一折两断。马大瓜怒道:“染尘山人好没道德,乱丢断剑,差点扎伤了我。”
金光子道:“怪不得这间墓室名为折剑堂,还真有许多把断剑,满地的剑少有二、三十把,而且宝剑的品质不凡,不知道染尘山人在此布置许多断剑,有何意图?”
姜霜白也拾起一截断剑,将断面展示给金光子和马大瓜看,轻声道:“这些剑全是被劲力崩断的,从断面来看,应该是染尘山人用指力强行掰断长剑。他心灰意冷了,无心使剑,便把自己珍藏的宝剑全部毁掉了,至于他心灰意冷的原因,就在前面。”言罢,他伸手一指,前方有一柄剑插在石板上,显得格外突兀。
“呀,染尘山人太败家了,虽然他出身大富大贵之家,也不能胡乱糟践宝物啊。我真想看看是什么原因使他心灰意冷,不再练剑。”马大瓜立刻跑到石板前,查看石板有何异样。
那石板上插着一柄没被折断的宝剑,而宝剑的正下方,则插着一张大红喜帖,喜帖遭岁月的摧残,早就不成了样子,仿佛轻轻一碰,便会化成飞灰。
马大瓜曲身跪在石板旁,仔细观看喜帖,喜帖上的墨迹早就挥发大半,凭借残存的墨迹,马大瓜依然能辨别出几个字。
许菊,杨雄,成婚……
其余的内容残破不堪,应当是在何处举办婚宴,宴请的知名亲朋好友,成婚的日期和一些永结良缘、百年好合、比翼双飞之类的吉祥话。
马大瓜喃喃道:“许菊?菊?正是壁画上和染尘山人打闹的女子!她和杨雄成婚了,难道杨雄是染尘山饶本名?不对啊,染尘山人为何将喜帖用剑钉在此处,不吉利啊。”
姜霜白:“马贤侄不要胡乱猜测啦,那石板上有字,解释的很清楚。”
“姜前辈早嘛,我白白废力。”
石板上果然有字,那字刻在石中,因此经过岁月的打磨,依然很是清晰,那字是全是行书,笔意挥洒纵横,间架结构格外夸张,可以看出当时刻字之饶心情烦闷狂躁,无处宣泄。
一字一句尽是心血滴染:我专心演习剑术,三十年来未对菊吐露心声,未料到她竟托人送来大红喜帖来,邀我赴宴。
恨!恨!恨!
我要这剑有何用途,菊已嫁作他人妻子,剑法误我!我染尘山人将库藏宝剑如数折断,此生不再摸剑!
我前半生痴迷剑术,三十年心血倾注于长剑之中,奈何!宝剑虽利,能斩断的不过是身外之物。
马大瓜看毕,也觉得有些凄凉,同时认为那染尘山人咎由自取,如果他早日和菊表达爱意,也不必落得个孤独寂寞的下场。甚长剑误人,明明是自己误了自己,许菊的青春韶华不能用在苦等染尘山人上,她是一介女流,的弱女子自然要嫁人。
情到深处,马大瓜也不免哀怨长叹一声。
金光子忽然问道:“马兄弟,你猜那染尘山人有没有参加菊的婚宴?”他语气诚恳,并不是在笑。
马大瓜:“我不知道,我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若是去,染尘染尘心痛无比,若是不去,染尘山人也心痛无比,去和不去对他而言无甚差别,像是脸上蒙布的死人,无论掀不掀开那层布,人终究是死了。”
金光子:“马兄弟,若是回春卫和别人举办婚宴,她邀请你去赴宴,你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