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暗河里飘荡了将近一个时辰,依然没见到出口或是陆地,长时间浸泡在冰冷河水里的身体渐渐麻木,这可不是好的预兆。
马大瓜举着一枚鹅蛋大的夜明珠在前引路,微亮的荧光照散了不少的黑暗。
越往深处游,暗河的水位越高,最初暗河水没过胸膛,再后来暗河里已经漫上了脖颈,如果继续坚持往前走,只怕暗河水会淹没头顶。
马大瓜道:“姜老前辈,还继续往前游么?”
姜霜白思忖了片刻,衡量着利弊,坚持道:“继续往前游,即便找不到出路也不用慌张,大不了原路返回,再另想办法。”
马大瓜和金光子也没有迟疑,吸了一口长气然后钻入水中,以二人目前的功力,完全能在水里熬上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不出现极难对付的意外,肯定不会窒息而死。
金光子游在最前方,摸索着前进,提高警惕应对暗河里的危险,生怕再杀出大白蟒一类的凶兽。
他在水里眯着眼睛观察四周,隐约瞧见一块水域仿佛若有光,较别处亮上不少,在漆黑的水底格外显眼。
金光子连忙打手势示意二人跟上,自己则拎着宝剑,慢慢地靠近了有光的水域。
游近一看,才发现那片有微光的水域在然的溶洞里,金光子仰着脖颈往上看,发现光芒明显亮了几分,心中顿时明白了是怎样的一回事。
这片水域必然通往人间,明灿灿的阳光射入水面,才把河里照亮了。
金光子伸出手指向上一指,示意二人往上游,自己也奋力朝上使劲,迅速地径直往上游。
越往上游,光亮越强,河水也不再冰冷刺骨,渐渐暖和起来。金光子观察四周,判断出此处应该是直通暗河的水潭。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平静的水潭突然翻起水花,那是金光子率先从暗河里探出头了。
他甩开湿漉漉的长发,猛吸一大口新鲜空气,平生第一次感到空气是如茨美好。
马大瓜和姜霜白相继浮出水面,也贪婪地喘着粗气,享受生命的真实触福
方从黑乎乎的地下世界钻出来,三饶眼珠一时不能适应明亮的世界,耀眼的阳光打下来,三人都觉眼珠刺痛,眼前昏黑一片。
三人急忙闭上眼皮,休息片刻,慢慢适应明亮的人间,再度打开眼皮时,三人发现眼前的景色颇幽静秀丽。
平地上草色氲氤,点缀着嫩黄色的雏菊和紫艳艳、粉扑颇牵牛花,花草香气寡淡清幽,沁人心脾。
青松翠柏星罗棋布般地挺立林中,下有不知名的虫高歌低叫,上有黄鹂转着舌头委婉啼鸣。再往上看,则是青红日,野云飘空。
姜霜白拧干了湿漉漉的长衫长裤,一言不发,居然准备离开簇。
马大瓜当即高声叫住他:“姜前辈请留步,你老人家去哪里呀?我和金光子送送你。”
姜霜白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已送了二位贤侄一场机遇造化,故人之情已经偿尽,咱们缘起则聚,缘尽则散,大家的缘分尽了,老朽就此别过,马刘切莫寻我,也休对家中的长辈提起我……”他的声音越来越浅,想来人已经走远。
马大瓜迈开步子准备去追,却被金光子拉住了。
“金光子莫拦我,我去向姜前辈问个明白。”
“我猜姜老前辈和我奶奶还有你师父的关系不浅,他不愿意,你何必苦苦追问?兴许三人早年一同闯荡过江湖,后来各奔东西了。”
马大瓜追问道:“那三人为何各奔东西了,多年来从未联系?”
“我真不知道。”
马大瓜迟疑了片刻,眨巴眨巴眼睛:“金光子,我师父真的偷了承元教的至宝么?你身为一教之主,不可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我师父真偷了贵教的宝贝,改日我遇见师父时帮你讨要回来,师父的坏习惯不少,却通情理,我求求他,多半能帮你讨要回承元教的宝物。”
金光子的眼神若即若离,仿佛是在揣度一桩心事,他考虑了半晌,出了事情的原委:“马兄弟,你我有出生入死的交情,于情于理,我不应该搪塞你,实不相瞒,我的命根子捏在常先生的手里。”
“啊!那可真是宝贝啊!不过他要你的命根子有什么用!”马大瓜的目光瞄向金光子的胯下,惊愕无比。
金光子显然猜到了马大瓜心中所想,睁眼大骂:“滚蛋!你猜错了。你师父手里有承元教的半卷功法,而那半卷功法关乎着我的性命。”
“区区半卷功法,能和你的性命挂钩?你可别糊弄我。”马大瓜明显不相信。
“我修炼的功法有些奇异,不能以常理论之。我和你很难讲清楚,如果你有心,见到常先生时便替我讨要那半卷功法,你:请归还残卷,刘余恨快死啦,我猜常先生就明白了。”
“哦?浑金一气功居然能把人炼死啦?”
金光子脸上浮出灰暗之色:“不是浑金一气功,是其他的功法,别再问了,我不想重提旧事。”
旁人不愿意讲的事,最好别去追问,马大瓜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二人在山林里兜兜转转,找到了一条樵夫猎户践踏出来的路,二人沿着路缓缓徐行,彼此也不讲话。
不消片刻,金光子忽然开口道:“马兄弟,你和我即将分别了。”
马大瓜闻言后惊诧万状,向后连退三步,颤抖着发白的嘴唇:“金光子你的死期到了么?好突然!”
金光子脸色发黑,心道:“此人憨憨傻傻,为何能和我结为好友?”
“我一年半载之内死不了,我准备离开北方,回到中原掌管承元教,我担心自己离开承元教太久,中原会出现岔子。”
马大瓜挽留道:“你的大头怪病不治了么?我在北方认识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那人是我的好友,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嘴歪眼斜断骨抽疯他都能治好,你和我去见一见他,然后你再回中原也不迟。”
金光子摇摇手:“不必了,我须立刻回到中原,大头怪病之事,日后再。”
“那我送送你!”